阮寧不明所以,不知道吳捷臉色怎麼突然變了,拍了下他的肩膀叫他一聲。
“你過來。”吳捷直接拉過阮寧的手腕把他往不遠處無人的涼亭帶。
阮寧受不了熱氣,坐在涼亭的石凳上用手掌給自己扇風,蹙眉道:“突然這麼嚴肅做什麼?”
吳捷瞪著他:“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了?”
阮寧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麼,臉色變了一瞬,努力維持住表情,說:“不是和你說了,去旅遊。”
“是嗎?”吳捷哼哼兩聲,皮笑肉不笑指著阮寧脖子,“看來那地方蚊子挺猛啊。”
阮寧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飛快捂住脖子,表情慌張。
吳捷點了點桌面,莫名一副正室的架勢,“說不清楚別離開。”
和人搞沒什麼,畢竟對於以前的阮寧來說家常便飯似的,偏偏這次的問題出在人上。
阮寧嘟嘟囔囔,低聲下氣把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吳捷臉色空白,表情越來越呆,阮寧說完惴惴不安看向他,試圖說些什麼挽救自己的形象。
“哦……”好半天,吳捷吶吶出聲,“你和宋汝南談戀愛了。”
阮寧立刻炸毛:“你別亂說!”
“你被他上了。”
“我……!”阮寧嘴硬,“我那是讓著他。”
吳捷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
阮寧眼神亂瞟,望向花壇蔫蔫的月季,“這花開得真不錯。”
日子在寒來暑往中過去,阮寧一到假期就會去陽城,快要開學的時候再回來。
畢業那年弋桐已經成名,阮寧和宋汝南飯後散步看見街邊立著他的代言牌沒忍住停下多看了兩眼。
雖然他接觸過不少明星,但都沒在意過,看見自己認識的一個許久沒聯系過的人一夜家喻戶曉,這感覺挺神奇的。
宋汝南涼涼道:“這麼喜歡?”
阮寧沒太在意他說什麼,下意識點頭,隨後反應過來,眼皮一跳,“就、就那樣吧。”
宋汝南當時沒說什麼,第二天阮寧醒來看見床頭擺了好幾束桐花。
“……”
“宋汝南!”阮寧爬起來吼道,“你什麼意思?”
宋汝南正在廚房切菜,頭也不抬,“醒了就去洗臉。”
阮寧把桐花懟人臉上,道:“你陰陽怪氣什麼?我不就多看了人家兩眼,和你有什麼關系?”
“對,和我沒關系。”宋汝南點頭,“只是覺得花好看。”
“鬼才信。”阮寧翻了個白眼。
他坐回沙發,眼睛沒離開宋汝南的背影,沉吟片刻,慢慢開口:“我早就對他沒感覺了。”
對他來說,弋桐是可以擺在櫃臺展覽的獎杯,他可以抱出來向別人炫耀,又怕被人奪走,是他曾經念念不忘的人生過客,也只是過客。
就像一個旅人在沙漠裡意外看見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伸出手想抓住卻讓它從指尖飛走。
只有宋汝南,得到宋汝南是老天爺的懲罰,失去宋汝南也是老天爺的懲罰。
阮寧還是沒有徹底學會該怎麼和宋汝南徹底相處,他肯定宋汝南也是如此。
但是他們誰也不能離開彼此,只有依靠彼此經年的恨和新生的茫然情感才能存活。
“吃飯了。”
阮寧站起來,往宋汝南那邊走。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