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的腰被人從後面抱住,俞昭側伸過頭,眼裡帶著引誘的意思開口。阮寧從這個角度看,從他的臉上瞧出了幾分媚意。
阮寧眼中有一層思緒,俞昭的手向上攀撫,撥出的熱氣噴灑在阮寧耳側。
厭倦像是多年沒有動靜的火山,巖漿堆積在裡面即將到達一個死與活的臨界點,俞昭催化了火山噴發。
“夠了!”阮寧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俞昭,滿心鬱氣得不到發洩,恨恨地趕人,“滾。”
俞昭愕然地跌在地上,沒想過在人前永遠彬彬有禮的阮寧也會如此暴躁。
“阮寧。”他憤然地起身指責,“你這種人就應該孤獨終老!”
門被重重地拍上,發出悶顫。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我的未來?!
阮寧在心裡憤怒地反駁,把俞昭紮了一萬根針來懲罰他的無禮。
你只是一塊可以為了利益誰都能睡和被睡的骯髒抹布而已!根本沒有資格判定我的未來。
羞惱在未知的角落滋生,橫沖直撞尋不到出口,車子絕塵而去,險些撞上綠化帶。
大門被人大力推開,冷風順勢貫進來,準備收工的弋桐打了個寒顫,不由抬起頭。
阮寧全身都在往下滴水,似乎是很急地趕來,胸口微微喘著粗氣,身後的雨幕成斷線的流珠,啪嗒啪嗒打在門板。
這段時間b市多雨,弋桐從吧臺抽出一張紙伸過去。阮寧眉眼沉抑,邁大步子快步走向他,沒有去接那張紙,而是徑自繞過吧臺攥住他的手腕逼他轉身面向自己。
阮寧把他的空虛和寂寞歸咎於宋汝南的錯。
一定是宋汝南不知道給自己下了什麼下作手段!否則為什麼從那天的雷雨夜之後,他明明贏得漂亮,宋汝南終於一敗塗地,幾乎消失在他的世界,他卻仿若世界虛無。
趕來的路上,他打電話給宋汝南,他要狠狠地罵他,詛咒他,要和他不死不休。
得到的卻是電話銷號的資訊。
去死吧混蛋!
阮寧發狠,把手機砸向中控臺。
滿腔的瘋狂和怨恨得不到發洩,他的指甲幾乎要刺穿弋桐的皮肉,“我有話要告訴你。”
阮寧覺得自己要死了,世界就此模糊不清,他想說你行行好救救我,不要讓我一個人寂寞地死去,說出口的卻是:“你和宋汝南到底是什麼關系!?”
嘶聲力竭的質問。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難道你們之間的聯系勝過同我的糾葛嗎?我的愛情和仇恨,我最鮮活的情感,證明我尚且活在世界上殘存意義的兩個人,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逐漸遺忘我?
他們沒有錯,但傷害了他,決不允許。
呼吸被無形的大掌扼住,阮寧的臉頰因缺氧通紅,不自覺佝僂起腰痛苦地喘息,仍抓著弋桐的手腕不放。
“你先冷靜,阮寧,不要激動。”
弋桐輕易脫開阮寧的鉗制扶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
“告訴我。”五指指尖扣著弋桐的胳膊,血絲布在眼眶,聽聲音快要咬斷牙根,”你和宋汝南……所有……”
一聲巨響,狂風吹倒了外面的立牌,嗚嗚咽咽像是受盡委屈的人在像世界控訴。
阮寧失力,後背沿著吧臺下滑跌坐在地板,濕了一地的水痕。
弋桐差點以為他暈過去了,忙蹲下來檢視。然而他只是半睜著失焦的柳葉眼,嘴裡喃喃著什麼。
怕是重要事的弋桐偏過腦袋去聽,三個字迴圈地砸下來,微微睜大眼睛。
“宋……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