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掰過他的臉逼他正視自己,冷聲:“給我小心說話。”
宋汝南沒有露出痛苦的怯色和憤恨,涼涼看著他,他的五官現在本就因蒼白的病色顯得冷厲,這麼看過來的時候更像是肅殺的幽魂。
阮寧秀氣的喉結滾動兩圈,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後退兩步。
他恨恨地剜了對方一眼,憤然轉身離開。
走到病房門口,身後的宋汝南叫了他一聲:“阮寧。”
他不由怔在原地,記憶裡宋汝南很少叫他的名字,明明是很熟悉的低沉音色,卻在說出口他的名字後無比陌生。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阮寧回過神,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
那又怎麼樣?
你宋汝南拿什麼對付我?你的家、生活、學習,你取得的成就,你收獲的掌聲和鮮花,哪一樣不是我們阮家給的。
螻蟻得了眷顧進了龍宮就應該有伏低做小奴顏媚骨的準備,而不是死活□□著錚錚傲骨,惹人煩。
阮寧回到車上,從弋桐兼職的那家店裡買的咖啡已經涼了,他想了想,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垃圾桶發出“嘭”地撞擊聲,可樂罐撞在綠色的塑膠壁。
阮寧斜了一眼:“可樂殺你後代。”
“滾。”吳捷笑嘻嘻拍了他後背一巴掌,“你前不久說宋汝南住院了,現在怎麼樣了?”
提起這個,阮寧心情大好,道:“出院了,不過醫生說他以後得小心,胃留下後遺症了。”
吳捷“啊”了一聲,氣焰消了大半:“這回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他活該,再說我又不是故意讓他胃潰瘍的,是他自己弱不禁風。”阮寧不以為然,皺了皺眉,“你關心他啊?”
吳捷呵呵笑了兩聲:“哪能啊。”
心裡默默翻白眼,你一個隨時估計都能白眼一翻沒氣的人哪來的資格說別人弱不禁風。
兩個人到教室的時候裡麵人寥寥無幾,吳捷這幾天已經習慣了,阮寧要追乖乖仔,他自己也快成了三好學生。
吳捷自覺和以前一樣坐在最後一排,瞅著阮寧屁顛屁顛地往前坐在弋桐旁邊。
阮寧今天穿了一套義大利手工量身裁製的棕黃套裝,把他修飾的腰細腿長,吳捷小聲:“打扮得一次比一次花。”
阮寧沖他微笑:“下午好。”
弋桐看他一眼,點頭:“你好。”
之後再也沒說話,低頭對著手機回訊息。
弋桐性格偏冷,要和他親近並不容易,阮寧笑了笑,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淡。
阮寧打聽過了,弋桐從入學到現在還是單身,他心裡閃過一絲竊喜。
倒不是因為如果弋桐有物件就沒法追求,大不了他撬牆角,而是弋桐給人的感覺太像月像雪。
誰都認為他應該被供奉在高處被所有人瞻仰,但是誰都想染指他。
把他小心翼翼捧在懷裡,引得全世界的豔羨。
弋桐略顯猶疑地抬起頭,對上阮寧的目光。
阮寧笑問:“怎麼了?”
弋桐抿嘴,臉上有些尷尬,頗為不好意思地發問:“你剛才……是在盯著我嗎?”
阮寧愣了下,輕輕笑出來,“對不起啊,走神了。”
下午兩節課講的什麼阮寧壓根沒聽,視線有意無意瞥向弋桐,又在弋桐茫然看過來之前不緊不慢望向p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