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公平日裡也是在內務府裡算是機靈、膽小的,要不然也不會被王貴人和王尚書選來做這份差事。
聽到白玥這般威脅,那個公公第一眼想到的是皇上得知這件事情的真相之後自己定然不會好過。可是轉念就想到了王尚書的威脅。
兩個人的動作雖然比較隱秘,可是聽雨到底是王貴人派來做第二手準備的人,眼看著白玥絲毫沒有放那個公公進去的意思,而那個公公馬上就要露餡的時候,才從一旁走了出來。
“喲,這不是王公公。怎地和我家貴人說好了去我們那裡幫忙的,現在人卻在這裡,真是讓聽雨好找啊。”聽雨的聲音說來也是不大,卻在這個時候尖銳的一場刺耳。
饒是趙祈在帳子裡面聽見了這個聲音都忍不住蹙眉,她原本以為這個公公是江煙雨派過來的,可是看著這個時間,怎麼看怎麼像是王貴人的人呢?
白玥看見了聽雨也是忍不住皺眉,“今天倒是熱鬧,一個個的都往我們帳子這塊兒跑。知道的你們也是忙碌,不知道還以為你們故意不讓我家小姐好好休息呢。”
聽到白玥的話,聽雨暗道一聲不好。趙祈昨天中箭的事情所有人都是親眼看見的,皇上也是特意下命令讓她好好休息。更何況昨日那箭還是她家貴人親自射出去的,要是讓人聽見白玥這般說辭,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想明白這點,聽雨立刻抬眼看了一眼周圍。帳子和帳子之間距離相隔並不算太近,往常在帳子裡也是聽不到旁邊的聲音的。可是今日這來來往往的全是宮人,先下有好幾個正故意放慢步子等著看好戲的。
暗罵一旁的太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聽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月兒姐說的是什麼話,我不過就是幫著我們貴人出來找這個分不清主次的奴才罷了。哪裡有心思在這裡叨擾?”
一句話出口,白玥的臉色卻是不甚好看。聽雨的話聽上去像是在罵那個太監,可是句句分明是在說他們不是什麼重要的。
就在她想要反駁回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笑呵呵的開口,“王貴人現在懷著龍種,到底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比的了的。現在卻是得好好收拾,畢竟回去了之後貴人就被禁足了,可不能現在開始心情就不好了,那還是我的罪過了。”
說完也不理門口的聽雨是個什麼表情,隨手就把一旁的帳簾放了下來,把一切探究的目光全都擋在了外面。
聽雨惱火的瞪著帳子,心中卻是冷笑,到底是她想的周到,把藥換成了粉劑,怕是白玥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衣角上已經沾上了藥粉吧。
瞪了一眼一旁唯唯諾諾的太監,“沒用的東西,等著尚書大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吧。”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這件事情就已經傳到了肖言瑜的耳朵裡,不過這在肖言瑜的心裡更多的還是偏袒向了趙祈。
所以晚膳的時候,也是在趙祈那裡用的晚膳。
“聽說你下午不舒服,現在可還好些了?”肖言瑜一進帳子就看到趙祈靠在一旁的軟榻上看書,白嫩的雙足輕輕搭在一起,腳趾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勾得他目光都挪不動了。
抬頭看到肖言瑜進來,趙祈想要起身行禮卻是被人按住了。
“就你我二人,不需得那些俗禮,你盡管怎麼舒服怎麼來。”肖言瑜很是寵愛的說,就勢坐在了趙祈的床邊。
白玥十分自覺的從帳子裡退了出來,眼角的餘光一掃,就看見了肖言瑜帶來的護衛後面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想了想,有些疑惑,剛剛那個身影看上去似乎是江煙雨身邊的人,這般盯著這裡確實讓人覺得有些沒有道理。
不知道是因為這是回宮前的最後一個夜晚,還是因為今日天氣的原因。整個營地裡顯得異常的壓抑,卻又能感到四處的暗湧,蠢蠢欲動。
第二日一大早侍衛和宮人們就整裝待發了。趙祈一晚上睡得還算安穩,這個時候倒也沒有顯得多麼疲憊。
這邊剛剛收拾妥當,肖言瑜那邊就傳人讓趙祈過去。這個時候趙祈才想起來肖言瑜說的跟他同冕回宮的事情。
一邊朝著在最前面的黃金車冕走去,一邊想著曾經在書上看到的兩個詞語。還記得當時剛學習這兩個詞語的時候,她獨獨跑去問先生到底是什麼意思。
先生就說,傾蓋如故是指兩個朋友及時是偶然的坐上了一頂轎子也恍若相交甚久。白頭如新則正好同它相背。
那個時候她就盼望著,有一天她的有緣人就跟她在這般的情景下見面,當真算是天賜姻緣,卻是沒想到跟她共同乘坐車冕的人很多,卻從沒有讓她意見心動的。
正往前面走著,就看見從一旁帳子裡出來的白離。趙祈搖搖頭,暗自嘲諷自己的不知足。明明已經遇見了一個人,偏偏非要把他拿來同旁的比較。
白離自是不知道趙祈在想什麼,只是一出帳子就看見她看著自己入神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肖言瑜早早的等在了馬車的下面,看著穿著一襲粉紫鎏金衣裙的趙祈心中忍不住有些悸動。他早就過了這般的年紀,卻是在自己最年輕的時候把所有的情感都給了眼前的人。
雖然他們兩個被老天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到底,他們還能這樣平靜的度過餘生不是?
肖言瑜伸手攬過趙祈的腰身,由旁邊的侍衛扶著上了車。後面的江煙雨看著趙祈的樣子,心中卻是忍不住的雀躍。
算算時間,怕是等著正午前後他們到了皇宮裡,那邊就該傳來訊息了吧。她真是期待那個時候趙祈還有什麼辦法在她的面前礙眼?
這般想著,彷彿眼前刺眼的一幕都變成了十分值得人觀賞的景象。江煙雨笑吟吟的從肖言瑜的車馬旁邊走過,朝著後面車架走去,步態裡展現的輕松愉悅都是不假掩飾的。
趙祈正巧掀開簾子先要再看一眼這裡的景象,卻是直接把江煙雨的這般作態看了一個十足。心中不免警鈴大作,江煙雨雖然是一個善於演戲博取同情的,可是卻也是最裝不住事情的人,能讓她這般毫無保留的開心的事情,對她來說,定然不是什麼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