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杯決賽的時間是在週五下午1點開始,3點半交卷。
林濤並不知道自己在兩個半小時內能寫出怎樣的文字,但是他並不是青澀未改的少年,並不會幻想一筆寫出一個璀璨的未來。
從容地在格子裡填上自己的姓名,將那一紙的歌詠交到監考老師的手裡。
從教育局安排的考場回來後,他並沒有跟吳波和蘇芮一起下車,而是在兩個人走下7路公交車時晚了半個身子,似乎是有意一般。
從吳波眼裡的笑意就看得出來他很滿意這樣的錯誤。
只是他並不知道,走在前面的蘇芮眼裡卻多了一絲不解,她很好奇為什麼林濤似是有意一般淡淡地轉過了身子進了車站對面的那間小店。
是因為吳波?
還是因為自己?
如果知道蘇芮的心思,林濤肯定會有些無奈地說這真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他之所以去對面的小店,是因為這是他自家的綠蔬園。
開張已經一個禮拜有餘,除了開張第一天的營業額沒有過1ooo以外,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綠蔬園每天的銷售額都在保持一定的增長。
截止昨天晚上為止,綠蔬園單日的銷售額已經能夠達到將近2ooo左右,扣除兩成的人工和房租等成本以及三成的菜源成本以外,每天的利潤近千。
江梅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日進近千的收入,從她臉上的笑意上也看得出來,她的確變了。
變得不再卑微前行。
林濤樂於從老媽江梅眼中看得這種曾經看不到的堅定和自信,既然命運讓他再來過,若只是回放一般地重走一遭,那他又豈為人子呢。
“媽!”
“濤子,下學了?這才幾點就下學了?”
正逢下班和下學的點,店裡買菜的人不少,江梅又是稱斤兩又是忙著找零,忙得不可開交。
趁著空隙在圍裙上抹了把手才挽起手腕上的袖子看了看時間,離放學還有將近半個小時,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兒子又逃課。
畢竟在不到一個月前,兒子林濤還是劣跡斑斑,逃課並不在少數。
“孃老子,我有那麼不堪麼?逃課那種事能是你兒子做的?誒,阿姨,您這袋子破了,來我給您裝個新的。”
把一箇中年女人手裡的菜裝進一個簇新的袋子裡,林濤手腳很快,看得那買菜的女人驚訝連連。
“老闆娘,這是你兒子?小夥子真是麻溜,在哪個學校上學呢?”
“阿姨,你別問我媽,問我就行了,我就在對面6中,高二。”
江梅瞪了兒子一眼,但是眉眼間的那一抹喜色還是喜上了眉梢,不為別的,兒子在一中讀高中對於江梅來說可能算是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情了。
如果是以往,兒子林濤的表現可能會令她不知所措,但是自從國慶前那段時間後,兒子林濤似乎變了個人一樣,江梅心底那種近乎消散的希望又開始變得熾熱起來。
母不嫌兒醜,子不嫌母貧,或許江梅並不知道兒子林濤已經經歷過一世的繁華。
但是此時此刻,兒子林濤已經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希冀。
“6中啊?老闆娘你有福氣喲,小夥子好好努力,考個好大學,將來好好孝順你媽。”
中年女人眼裡顯然多了一絲豔羨之色,6中的驕傲總是在旁人口中體現得如此裸的淋漓盡致。
在綠蔬園裡幫了一會手後,林濤就順道去了愛文書店尋些用得上的東西。
不巧正好碰上了下學的點。
因為是週五,而後兩天雙休,學生多數也有些人開始揹著大包小包回家,書店裡更是擠得水洩不通。
看著店裡來來往往的身影,就像曾經想過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