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佑聽著故凝月的這句話，心裡大概已經明白了兩三分：“你是說，白承帆沒有放過自己已經改價的母親跟弟弟，一直追到了他們的新家？”
故凝月點了點頭，“差不多吧！不過這些事情已經是白承帆高中畢業以後了。那時候白承帆的家裡再度出現了一些變故。收養他的一對老人年紀越來越大了，在他高中畢業的時候終於再也支援不下去，相繼撒手人寰。白承帆再一次成了無父無母的孩子，除了一棟老宅，什麼也沒有了。”
“農村的老房子雖然不怎麼值錢，但是也比無家可歸要好。”凌天佑看著故凝月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故凝月笑了笑，看著凌天佑道：“後面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猜到了。白承帆考上了一個不錯的大學，但是沒有錢交學費，申請的助學貸款雖然批下來了，但是他卻連去大學的路費跟伙食費都還沒有。”
“他去找自己的親生母親了？”凌天佑道：“這可不是個聰明的決定。”
他年紀尚小的時候，他的家人尚且對他沒有一絲憐愛，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的家人又怎麼會管他？
更何況，他母親為什麼大病一場，又為什麼急匆匆的改嫁離開那個村子，這可能跟白承帆脫不了干係。
故凝月悠悠道：“沒有，他沒有回去。白承帆這個人，其實最初還是有些骨氣的，不像現在，欺軟怕硬。服軟的話張口就來……扯遠了。白承帆為了掙生活費跟路費，只能去最近的鎮子上打工，說來也巧，在這裡，他遇見了自己的那個弟弟。”
在故凝月的印象裡，這才是真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如果沒有這次相遇，忽悠那個孩子現在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吧！
可惜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那個他親生父母最喜歡的那個孩子？”凌天佑看著故凝月問了一句。
故凝月點了點頭，“白承帆估計一開始也很驚訝，對那個孩子沒有什麼好的語氣。不過大概過了一夜就想明白了，第二天他那個弟弟再去的時候，他突然一改之前的惡劣語氣，跟他這個弟弟親近了起來。”
想到這裡，故凝月嘴角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測的笑意，“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嗎？”
凌天佑沉默了兩秒，心裡雖然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說出口。
“你已經猜到了是不是……呵呵……”故凝月輕笑了一聲，“白承帆一步步跟自己這個弟弟拉攏了關係，並且讓自己這個弟弟說不要告訴家裡父母自己跟他有聯絡。而白承帆打工的那個店鋪，就是那個孩子每天晚自習放學都要過去吃飯的地方。那時候，那個已經上初一了，聽說學習成績還不錯。”
凌天佑靜靜的聽著，心裡的情緒很是陳雜。
原來他從不相信恨一個人是可以恨這麼多久，但是現在他卻相信了。
故凝月看著凌天佑道：“你猜猜，後來白承帆做了一件什麼事？”
凌天佑嘴唇動了動，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僵硬的吐出了一句話：“他殺了自己的弟弟。”
故凝月笑了笑：“猜對了一半。殺了，但是也沒問安全殺。呵呵……”
“什麼意思？”什麼叫殺了，但是沒有完全殺？
故凝月捋了捋額前的秀髮，望著凌天佑那張過分帥氣的面容道：“那個孩子是自己跳進水庫的，沒有人推他，他的死是他自願的。白承帆，只是給他灌輸了這方面的知識而已！”
凌天佑一愣：“他慫恿自己的弟弟自殺？”
故凝月反問：“可怕嗎？”
凌天佑點了點頭：“簡直不是人能做出來的，他弟弟是無辜的，為什麼要這樣做？”
故凝月看著凌天佑道：“當然是因為恨啊！當時他的生母一家已經搬到了鎮裡生活了，雖然生活也沒有太好，但是比起白承帆當時這個要打工掙路費跟生活費的孩子來說，已經好了太多了。”
凌天佑沉默了幾秒道：“白承帆能讓一個成功自殺，看來洗腦功夫從小就了得，怪不得後續能……”
“有些人，天生骨子裡就帶著‘惡’，不是麼？”故凝月把玩著自己胸前垂下來的捲髮，望著眼前的凌天佑悠悠道：“我是從來不信什麼‘人之初，性本善’的。那些從小就已經缺失了教育的人，就算長大看起來再怎麼和善，也一樣還是再某種觸動下露出難得一見的那一面。你看，白承帆這不就是個例子？當時我師父告訴我，白承帆可是那一年的優秀畢業生！”
“不僅外形不錯，待人接物也很有一套。認識白承帆的人，都對他印象不錯。”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人，小時候開始就在作惡。
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去解決，但是他卻選偏偏不走尋常路。
“他母親呢？還活著嗎？”凌天佑問。
“當然。畢竟，他還有要用的到他媽媽的地方！”故凝月看著凌天佑繼續說道：“疼愛了多年的小兒子死了，他這個大兒子就該出場了。他高考成績不錯，考了一所不錯的本科。學費也已經申請了助學貸款，根本沒有什麼叫他媽媽操心的地方。在加上，他已經有工作的能力了，就算出去做個兼職，別人也不至於不要他。這可比小的時候要方便多了！”
凌天佑道：“他媽媽將他留下了？”
故凝月點了點頭，“當然，經過了時間的洗禮，就算再怎麼恐懼的事情都會被磨滅的。更何況，當時的白承帆父親的死，根本沒有辦法定我白承帆罪不是麼？那個地方別說監控裡，連個活人都不會露過。再加上誰叫白承帆他親生父親喜歡喝酒呢？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拿著酒瓶子回來喝酒，所以才誤摔成那樣的！”
凌天佑不言語了，養虎為患，在聽見故凝月說了這些東西的時候，他才明白了這個成語的意義。
想來，白承帆的媽媽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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