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聽劍峰頂。
楊大喜隨意坐在斷崖上,手中捧著羊皮書卷,看著禁忌篇的修煉法門,陷入沉思。
“按照上面所說,我此刻已然摸到了修真的門檻,在往上走,就是殺者之星境界了……”
“一旦到了殺者之星境界,修真就算是小成,從此飛天遁地不在話下,十裡之外可以殺人……”
“但是殺者之星!殺者之星,為什麼會如此困難!”
楊大喜一拳擊在聽劍峰上,往日裡對他而言堅不可摧的花崗巖此刻卻如豆腐一般,隨即一擊便粉碎一片。
這些天他潛心修道,可是每次體內真元聚集一個周天之後,任督二脈就如一道堤壩,牢牢的鎖住了他進階的腳步。
而他多次沖擊,卻始終未果。
半晌後,他眼光一閃,卻是猛然躍起,從山頂落下,如大鳥一般盤旋,輕巧的落在了地下。
這一刻,他想起了那個受傷的仙人,如果能有他答疑解惑,或許比自己摸索要快了太多。
都說時間是消弭痛苦的良藥,經過四天,楊家寨的人從悲傷中恢複,清晨,各家的炊煙嫋嫋,剛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的楊家寨眾人,又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但是那心中的傷疤,能隨便忘了嗎?
楊大喜深深的吸了口氣,甩掉了心中的雜念,一步步向村西茅草屋走去。
半晌後,他來到茅草屋,迎面而來卻是一股濃重的腐爛味,他揭開幕簾,來到屋內,只見得屋內站著村裡幾個醫師,看著逐漸腐爛的“仙人”的傷口,一籌莫展。
“仙人”國字臉,五官長得四方四正,看起來卻是真有幾分正氣。
楊大喜也不言語,獨自走到“仙人”面前,伸手搭上了脈搏,又看了看他的傷口。
村裡的醫師一個個神色古怪,看著楊大喜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個最年輕的站了出來,語氣躲閃,開口:
“這個……人身上炎症不致命,致命的是體內的生機快要消散……若沒有天材地寶,他度不過三天……”
楊大喜點了點頭,隨後開口:
“你們能保證他三天不死嗎?”
眾醫師點了點頭,卻是紛紛聽出了弦外之音,驚愕喊出。
“你要去採天壽靈芝!”
“楊大喜,你莫非瘋了,想去送死不成!”
“他不能死!”
楊大喜沉默了片刻,一把揭開了幕簾,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楊大喜抬頭望著一座高萬丈的名為“雲來峰”的山巒上,只見得山峰奇陡峭,就如長刀劈下一般,山崖夾縫中樹木極少,只有些許不多的雜草,天地間,雪更大,雪花堆在山崖上,使得山壁滑不留手,根本沒有著力點。
楊大喜看著這個傳說中無人曾爬上的峭壁,深深的,深深的撥出一口氣,隨後四肢並用,牢牢的嵌在了山峰之上,慢慢的向上挪動。
風雪愈大,夾帶著冰雹落下,敲在頭上,不多時隆起包,很疼,楊大喜雙手在石縫上努力摳住,手被風雪凍僵,每一次挪步都會被山壁撕掉一層皮,不多時,手上已然鮮血淋漓。
楊大喜瘋狂運轉體內真元,壓抑著手掌的痛苦,他的全身都凍成了冰棒一般,冰冷如入了靈魂,整個人都如被這座雪山同化。
“母親……”
迷迷糊糊時,一個麻布衣衫的美麗少婦站在自己身前。
楊大喜的神智出現了恍惚,下意識的呼喊著,向前伸著手掌,去撫摸那本不存在的溫暖。
也許是“母親”的到來溫暖了天地,不多時,風雪漸漸減小,楊大喜逐漸恢複了神智,他晃了晃身體,一隻腳下意識的向外踏去,卻意外的落在了實地。
周圍陽光明媚,一叢叢的花朵綻放,被綠葉襯託,嬌豔欲滴,仔細一聞,氣息如同春天雨後那清香純淨的泥土氣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