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遲胤愣了片刻,眉眼間流露出一絲繾綣的溫柔,眼中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過了一會兒,他掩著唇,一臉肅然的轉過身,朝病床邊走去。
躺在病床上的樊炬瞧向他的臉,嘖嘖嘆道:
“瞧瞧這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四哥的魂兒只怕都跟著嫂子飛了。”
凌寒梟也跟著附和一句:“老夫老妻了,確實是挺膩歪的。”
“剛才聊到哪了?”
御遲胤不理會他們兩個的打趣,徑自說道:“樊五的情況好轉,明天你們還留在陵州麼?”
“看我們樊少的安排。”凌寒梟朝病床上的樊炬揚了揚下巴。
御遲胤的目光也轉過來,看著樊炬。
距離上次的昏迷之後,樊炬再次醒來時,好像又變回以前那個吊兒郎當的樊大少,嬉皮笑臉,彷彿什麼事情也不放在心上。
然而,御遲胤和凌寒梟與他相識都不是一天兩天,自然能瞧出他這麼做,不過是在他們面前戴了一層面具罷了。
他愈表現的平靜,就越是往他的心臟上裹上一層厚厚的繭,讓他們無法窺探。
眼下,樊炬看到他們兩個都在等自己的答覆,他扯開唇,無所謂的語氣:
“大過年的,誰還住在醫院裡找晦氣啊,我都好了,明天就辦出院,我和三哥一塊回帝都。”
御遲胤擰了擰眉,沒說話。
“老五。”
凌寒梟的手指摸到左手中指上的訂婚戒指,摩娑幾下,勸了句:
“事情還沒到無可轉寰的地步,你既認定了聶如珺,她腹中也有你的孩子,此次既然來了,你何不去見了見她?”
樊炬聽到聶如珺的名字,臉上竟沒有絲毫的變化。
“見她做什麼?”他反問一句,眼神裡的色彩淡漠近乎無情。
凌寒梟也不管他是裝傻還是真傻,也不怕刺激到他,直接把話挑明:
“你們離婚一事,其中有誤會,你去見她,把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釋清楚,既然來了,總歸你應該彌補兩人之間的裂痕。”
樊炬沉默片刻,倏地邪氣地挑了挑眉梢,笑了:
“三哥,我現在是個神經病,你們也放心讓我去見她,再說了,見了又能怎麼辦,等著讓她嫌棄我嗎?”
“她現在都被矇在鼓裡,你何必做出這些揣測……”凌寒梟擰眉道。
“我不見。”
樊炬一句話打斷他,一字一頓,甚是堅決:“我這個鬼樣子,我死也不見她!”
“……”
“……”
御遲胤和凌寒梟默默無語,卻又都拿他沒有辦法,他們身為局外人,只能相勸,不能相逼。
末了,御遲胤看著樊炬,緩緩答了一句:
“可以,只要你自己不後悔。”
說完之後,御遲胤讓樊炬早點休息,他和凌寒梟隨後離開病房,把門帶上。
到了外面走廊上,凌寒梟回頭看了一眼病房,主動說道:
“老四,我明天讓人替老五辦出院手續,你不用管了。”
御遲胤應道:“嗯,時間不早了,今晚我留下來照應,三哥回酒店休息吧。”
“有事給我打電話。”凌寒梟也不跟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