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遲胤說的是實話,昨晚的“樊炬”只是表現的怪異,下意識叫了他一聲“遲胤哥”。
樊炬卻不願意相信,他覺得肯定是他身體的另一個人做了蠢事,才會被他這麼輕易的發覺不對勁。
“怎麼可能……四哥你不用騙我,我身體裡,我身體裡的這個“蠢貨”他從小就蠢死了,一直自詡是我的“保護者”,不允許別人傷害我……”
樊炬反常地大笑:“可笑,他弱的跟一隻螞蟻一樣,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你知道‘他’?”御遲胤疑惑的問道。
同時,他的身體朝床邊移動,趁樊炬來回走動的時候,他暗中又按下呼叫鈴。
樊炬沒有發現他把醫生又叫了回來,想說什麼,腦子裡突然傳來一陣嗡嗡地刺痛。
再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面容稚嫩,長的和他有幾分相似。
“哥,等我長大,我一定會保護你的,誰也不能欺負你!”
“哥,他們又吵架了,煩死了,他們這樣為什麼不肯離婚?哥,他們離婚的話,我們是不是要分開,我不想和你分開,我要跟著哥。”
“哥,你在畫什麼……你在畫她?你不是說不喜歡聶小慢麼,她好土,像只慢吞吞的烏龜,你怎麼畫她啊。”
“她又害你難過了,我不喜歡她,哥,你等著,我替我教訓她!”
眼前的人影來回變幻,耳邊不斷充斥著對方尖銳的聲音。
不止是他的聲音,還有他爸媽刺耳叫器的吵鬧,不停地不停地響起來。
樊炬兩隻手死死捂住耳朵,還是不停聽到無數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裡一直響一直響,吵的他頭痛欲裂。
緊接著,御遲胤看到他突然瘋了一樣,用力地甩動自己的腦袋,甚至他還拿頭去撞沙發。
剛剛醫生才給他包紮好的傷口,幾下又被他給撞出血來,紗布被染紅。
“樊炬!”御遲胤猛地大喝一聲。
他原本擔心再度刺激到樊炬,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這會兒看到他自虐的舉動,御遲胤再也看不下去了。
一箭步衝上去,動作迅速地將樊炬的身體死死壓制住,不准他動彈。
樊炬的瞳孔猛烈收縮,身體僵硬,慘白的唇間隱隱溢位一聲:
“樊玦……”
聲音太小,御遲胤並沒有聽清楚樊炬說了什麼。
等他低頭看去,樊炬卻已經腦袋一歪,陷入沉沉昏迷中。
而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幾位醫生魚貫而入,迅速將樊炬就近抬到病床上躺著,檢查病因。
幾分鐘之後,樊炬的主治醫生收起手電筒,轉身向御遲胤彙報道:
“初步診斷病人的腦部受到刺激,所以突然導致的急性昏厥,心率和呼吸都正常。”
醫生說:“讓病人休息一下,等他醒來就沒事了。”
御遲胤聽到這話,心裡鬆了口氣。
直到這會,他才感覺到胸前隱隱作痛,應該是剛才控制樊炬的時候,扯到他自己的傷勢了。
這點疼痛他還能隱忍,面上也看不出絲毫。
隨後,御遲胤吩咐醫生:“沒事就好,把他額頭上的傷口重新包紮。”
“是。”
醫生們離開後,御遲胤看著躺在病床上眉頭緊鎖的樊炬,沉默了片刻,轉身走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