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帶刺,渾身上下透著防備和排斥,拒人於千里。
阮書嫻心裡刺痛,掩飾一下自己的失態,溫和的說:“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剛才在宴會廳看到你,聽說你是聞老的弟子,剛才看到你站在這裡,所以就想過來和你認識一下。”
陸鳳璇沒什麼表情,沉默著並不接她的話茬。
“還未請教,你怎麼稱呼呢?”
看得出來,阮書嫻其實不擅長這麼跟人搭訕,她的態度刻意,臉上的表情也尷尬極了。
陸鳳璇眼中閃過厭煩,“我姓陸,你叫我陸女士就可以了,徐夫人。”
後面她對阮書嫻的稱呼,帶著冰冷的嘲諷,隱隱約約還有著一絲恨意浮現。
這世間,血緣的關係最為奇妙,冥冥之中有種牽引,藏在你流淌的血液之中,無論如何也難以斬斷。
尤其是母女之間。
第一見面,第一眼看到,身體裡的某個位置似乎就自動有了感應。
“陸,女士……?”阮書嫻情不自禁的朝她走近兩步,“你還這麼小,就已經結婚了嗎?你的父母對你好不好,這些年,他們……”
陸鳳璇打斷她虛偽的話:“我從小就是被我的親生父母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
“託他們的福,我被人領養之後,過了一段特別糟糕的日子,住狗窩,吃餿食,時常還要捱打,那段日子簡直是我人生中的噩夢,永生難忘。”
“……”
阮書嫻猛地倒退兩步,瞪大的眼睛裡透著不敢置信的哀傷。
片刻後,她的手撫上胸口,急促而艱難的呼吸起來,冷汗爬上她的額頭。
“藥,我的藥……”阮書嫻虛弱的喊道,同時向她投來憂傷而求救的眼神。
陸鳳璇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眼神裡流露出掙扎的神色,垂下來的手用力按著掌心。
經過內心的掙扎,她咬唇,右腳緩慢地邁了出來。
這時候,走廊上奔過來一個男人的身影,陸鳳璇餘光看過去,認出來是她的丈夫。
於是下一秒,伸出去的腳又悄無聲息的收了回來。
“書嫻!”
徐明江原本是出於擔心妻子才追過來看一看,沒想到,他來了就看到妻子竟然犯病了,臉色大變。
腳下三步並作兩步,他衝過來扶住阮書嫻,另一隻手開啟她的隨身包包。
包包裡有她的藥,從瓶子裡取出兩顆藥餵給阮書婉吃下。
“書嫻,我扶你去休息,走。”
徐明江實在擔心妻子的身體,匆匆朝在場的陸鳳璇點了下頭,便半抱著妻子的身體決定離開。
他沒有發現,阮書嫻痛苦而眷戀的目光一直留在陸鳳璇的身上,兩道清淚無聲的滑下眼角。
陸鳳璇沒什麼表情的看著他們夫婦離開。
只覺得這麼一鬧,她心裡更加憋悶,情緒也莫名變得更加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