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打鬥點燃了這些百姓的熱情,叫好聲此起彼伏,上面臺子上演著,丹陽發現剛才從竹臺上飄落的紅煙卻沒散去,現在倒是佈滿了整個會場。
不過所有人都看著臺上的表演,沒注意到腳下的變化。
丹陽艱難地蹲下身子,用手摸了一下地上的紅煙,一股刺鼻的腥味燻得他眼睛疼。
他搓一搓手指,“手上有溼氣,不像是火煙,”
“是煮沸的紅湯水,”旁邊額老叟對丹陽說,“煙氣隨風而散,自往上走,水汽才往下沉。這紅煙是臺子後面大鍋煮出來的,放了些藥草,所以凝兒不散。”
“老人家還真是見多識廣啊。”
“雲通班的把戲,我都看了幾十年了,爛熟於心。”
丹陽聽了這回答,也就不再多心,專心看戲。
臺上的“殺親”接近尾聲,那空手的漢子有點難以招架,臉上已經露出苦色。拿刀的漢子也累的夠嗆,丹陽注意到,為了給自己的“對手”留出反應時間,這拿刀的漢子動作幅度都很大,那刀是厚背大砍刀,分量可不輕,這場演下來估計要幾天拿不了筷子。
丹陽等著看這戲怎麼收場,看這兩人體力不支,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果然,只見那漢子舉刀平砍,另一個人躲閃不過,只任憑對方能將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兩人就這麼站著,都是氣喘吁吁的。
眾人也都突然安靜了下來,靜靜看著臺上。拿刀的漢子大口喘著氣,突然大喝一聲,將刀抬起劈向對方,頓時血光四濺。
“好呀!”人群又叫起好來。
“啊!”丹陽嚇得一聲驚呼,那刀正劈在空手漢子的腦門上,血流如注。
但是兩人卻如釋重負的樣子,雙雙轉過身來衝著底下作揖,那漢子渾身是血,簡直如白日殺人一般,底下的百姓卻毫無懼色,這等場面丹陽也是第一次見。
那些個老爺們都連連點頭,看來對這次的表演很是滿意。
“這人怕是死了。”丹陽心裡暗叫,看那流血的樣子,應該是砍穿了天靈蓋。
“你是外地人吧。”旁邊的老叟對丹陽說,
“是,是初來貴寶地。”
“怪不得面露慘色,你別怕,臺上的都是小把戲,那人的頭是個假的,死不了人。”
“假的?怎麼會呢?貧道也走南闖北見過不少把戲,但如果是換頭的面上戲,臉上肯定有帽有冠,面上也要戴個假面才行啊。這人腦門光亮,汗水如柱,怎麼會是假的?”
老叟笑了幾聲,“哈哈哈,你是不知啊,我們奇門鎮周邊,因為從來就有修道煉妖的習俗,所以一直好奇術幻術。
這殺親戲法啊,說來話長,雖然現在是雜耍的把戲,但其實是古代時候劊子手行刑時候用的。是北朝時期後燕國黃生所創,當時天下殺伐太重,此人用此法救人無數,後來在子孫裡流傳下來。
自古以來有達官貴人,或者鉅商富賈,若作奸犯科觸了死罪,但是家人能暗中打點劊子手的,劊子手就使出殺親術。這殺親術的要點就在那腦袋,那腦袋其實是個泥塑,但是用妙法點化,和活的一樣,劊子手給那死囚換上腦袋,然後押上刑場,凡人最後砍頭而不死,接上腦袋後就逃遁他去。”
丹陽驚奇道,“天下竟然有如此神奇之事?”
“現在的殺親都是小打小鬧了。以前有大場面,一次殺十幾人都能恢復如初。”
“真是無奇不有,無奇不有啊。”丹陽搖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