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道遠想起枉死城裡那詭異的烏鴉叫聲,正是從地藏廟那裡傳來。
“不知怎的,那佛使雖然化掉了,但是黑鴉卻沒有跟去,它盤旋在地藏塔良久,好像是被籠子罩住一樣不能施展。最後只能落在那塔頂上。”
“難道那黑鴉幾百年來一直沒死?”阿奇布說,
“死?自從那佛使失蹤,那大黑鴉都死了數不清多少回了。城裡的一些膽大的鬼卒有想一探這東西究竟的,畢竟這麼大的東西,可能是個神物,結果被黑鴉啄死幾個;這下惹惱了鬼卒,大家仗著人多,動起刀兵來射死了黑鴉,將身子分來吃了。”獨獾說到這兒,還舔了舔口水。
他接著說道,“地下沒有王法管教,雖然逍遙自在,但是這吃的可就寒磣多了,這一頓烏鴉肉可吃的上上下下心滿意足。”
“那還是死了呀!?怎麼個數不清法?”阿奇不問,
“怪就怪哉後面,這烏鴉雖然死了,但是在第二天日夜交替,還是會從地藏塔傳來叫喚聲,大家循著聲音去找,在那烏鴉死的原處汙穢裡會重生一隻小鴉,身子烏黑油亮,叫聲淒厲,跟那佛使的坐騎無二。”
“難道說,今天我們看到的那個黑黑的東西就是佛使的坐騎。”道遠看著地藏塔的方向,一個黑黑長長的影子出現在塔頂。
“你們快看!那東西越來越大了!”
獨獾看到了那黑色東西,說道,“怪哉,鐵圍城封閉這麼久,斷然沒有外面的東西進來,怎麼會憑空冒出這麼個東西?”
就在三人談話的時候,狼駒坐在那黑色乾屍的面前已經很長時間,他低著頭,寶劍就放在面前,看起來十分輕鬆,雖然這黑漆漆的瘦骨幹屍站在面前,但他還是沒有一點防備。
乾屍身上冒出一絲絲的黑煙,他雖然張著口,僵硬的上下唇顫動著,但是卻聽不見他發出一點聲音。
“地藏菩薩的寶幢絕對不會平白無故放在這裡的。這塔頂的黑羽層層疊疊,底下還有血肉模糊,想必是那佛使的坐騎遇難處。”
狼駒看著那乾屍說道,“當時幾大地獄都有大災難,菩薩仍然將寶幢留在這裡困住黑鴉,自然有其深意。”
那乾屍突然用力地彎下腰,僵硬的身體伸出手來想去觸碰地上放著的清雷劍,狼駒看在眼裡,但是卻毫無反應。
獨獾在遠處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他對道遠和阿奇布說到,“你們一起來的那狼前輩,到底是何來路,”
阿奇布說,“這個你要問小道士,是他搬來的救兵?”
道遠只好講起了當初遇到狼駒的事,“我?”是我認識的,不過對於他的過往我也並沒有多問,他自稱是修道之人,遊行天下只是在此處落難了。之後就困在阿修羅界上千年,不生不死。”
獨獾說,“不生不死,說的容易,你們沒看見他的身體,那左臉才是他真正的樣子,早已腐朽乾枯,只剩屍骸皮肉。人間曾經有妖術可以使人不死,靈魂永居體內,但是身體卻仍然會朽爛,於是只能靠移魂借身度過一次次死劫,不然的話就被困在死屍內,忍受蟲咬腐爛之苦,這不叫不生不死,乃是生不如死。此法就名叫,替屍大法。”
一個人困在屍體裡,雖然人死但還有知覺,道遠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道遠問,“那為何不寄存在不朽之物裡,比如那封神演義裡的哪吒三太子,乃是蓮花化身,身子都是蓮藕做的,,”
獨獾回答,“替屍大法,必須是活物,死物沒有七竅,魂從何而入啊?”
“也有道理。”
獨獾忽然指了指那前面的地藏塔,“誒,地藏塔那邊好像有動靜,不知道那小個子幹什麼了,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