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怒號,空氣裡瀰漫著刺鼻的惡臭,四周的塵土裡爬出的魔物越來越多,而在四境面前的平原上一股股黑氣在煙塵中穿梭跳躍,那正是黑袍騎士從四周衝了出來,這些泥土裡生出的怪物漸漸完整了樣貌,變得越來越猙獰,他們二足而立,身披黑鱗,三頭六臂,指爪如刀,雖生著人首,但從面龐上看不出是人是妖,皆是瘦骨嶙峋,目如火炬,犬牙外呲,其散發出的死氣已經讓丹陽面如死灰。
天上突然傳來嚎叫,丹陽抬頭看去,背生雙翼的鷹爪怪物從遠處的山峰飛來,他們遮天蔽日,如惡龍入海般像地面的修羅俯衝,天空中那隻巨眼正轉動著它的瞳仁,審視著這片地獄,只是看了冥日巨眼一眼,丹陽變感覺刺骨之寒傳遍全身,那種恐懼前所未有。
低下頭來,丹陽將臉埋進土裡,眼下他心裡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逃離這片修羅場!!
隨著黑衣騎士加入戰場,魔物修羅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丹陽趴在地上任憑身邊的魔物狂奔,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而他的眼睛卻盯著土坡頂上的空地,只要鑽過這些魔物和黑『色』的煙氣,就可以去破廟裡躲避一番。
丹陽用麻木的手扒著地,一寸一寸的往上挪去,他不敢動作太大,生怕驚動了身邊的邪魔。
“唔,,頭好暈,”這頭的破廟裡,躺在桌上的阿奇布醒來了。他睜眼一看自己還在破廟裡,不同的是那賭鬼臺被翻在地上,而廟裡剩下的三人都在一邊的牆角坐著。
“道長,,老道長。”丹陽打坐在地,並沒有回答他。
“莫叫了,他隨著那幽魂去了,幫你尋找皇子呢,”老廟祝回答他,
“此話當真?”阿奇布跳下桌來,蹲在那三人面前,此時道遠還在昏『迷』狀態,到底不行,阿奇布納悶道,“這小道長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怎麼睡在這裡。”
“他年紀輕,膽氣虛弱,被那幽魂傷了魂氣,現在昏睡過去了。”
“原來如此,”阿奇布看著地上的道遠,他額頭上滿是汗珠,嘴唇一動一動像是在說什麼,感覺動動肩膀,他的胳膊被繩子束了那麼久,早已經痠麻了。“祝翁,這儀式結束了,請你給我解解繩子吧,實在捆的難受。”
廟祝說道,“解繩子可以,但是老道長安排過,他沒回來,你不能輕舉妄動。”
“祝翁放心,我答應就是了。”
解開繩子,活動活動手腕,踩著一地符紙的灰燼,阿奇布這才開始檢視屋子裡的變化,首先就是那賭鬼臺,此時又被師徒二人翻倒在地,阿奇布舉著燈一照,一股涼意頓時襲來。
賭鬼臺被毀了。
那密密麻麻的符紙此時早已沒了樣子,符紙上的符文像被水淹過一樣暈開了墨『色』,中心那條彎彎的凸起裂開了一道大口子,透過燈光能看見裡面有白『色』的枯骨。
阿奇布用刀撥開符紙,一具幼小的屍骨蜷縮在那裡,“嬰屍已經『露』了出來,看來這賭鬼已經被放跑了。”
“我昏睡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奇布心裡騰起了巨大的疑『惑』,丹陽和他說好助她一臂之力,讓他做替身也只是為了請鬼問話而已,為什麼這道長還是破壞了賭鬼臺。
他回頭照著黑暗裡坐著的丹陽,丹陽雙腿盤坐面無表情,左手扣在膝蓋上,右手卻手掌朝上,攥成拳頭。
“他手裡有東西。”
阿奇布心裡一絲喜悅,感覺自己識破了這師徒二人的計謀,漢人很愛耍心眼,在旗人裡眾所周知。
老廟祝一邊念著經,一邊用餘光掃著阿奇布的一舉一動,他察覺到了阿奇布發現賭鬼臺的異動,知道他發現了賭鬼臺被破壞的事,肯定要過來發難。
廟祝不動聲『色』,仍舊在那裡唸經,阿奇布沒有打草驚蛇,他坐在三人對面,看著這兩老一少,道遠昏『迷』不醒,丹陽身為他師父卻無比鎮靜,不發一言,實在太過反常。
這時,阿奇布看到放在一邊的擊節劍,他拿起寶劍一看,在劍尖處有明顯的一道黑跡,這下他對剛才發生的事已經明白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