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勳站了起來,向丹陽拱手道,“恭候多時。”
“請坐吧。”
劉勳用手示意,讓二人落座在他右手邊。
“昨夜之事。還請道長向諸位鄉老解釋解釋,不然老夫也難息事寧人。”
劉勳端起一杯茶,遞給丹陽。
丹陽接過茶,抿了一口。
他看著眼前這幾位老人,神『色』焦慮,緊盯著他二人;而劉員外看似鎮靜,不顯山『露』水,但眼神飄忽,手指不住地『摸』著拇指上的大扳指,這心裡,肯定也早按奈不住了。
丹陽一笑,看來這幾位鄉老,對昨夜之事,心中都有忌憚。
“各位都是一鄉之長,想必這永安村民的禍福安危,肯定比貧道更心裡有數。”
“我永安風調雨順,人傑地靈,談福還有餘,禍從何來?”一個老人說道。
“福?貧道昨日問診,前來看病的都是村中老弱。古語云,老有所養,病有所醫。村中年逾花甲之人,多寒氣入骨,雖行動不便,皆步履蹣跚,自己拄拐而來,貧道問起緣由,老人中膝下無兒無女之人過半,而且皆是晚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請問各位,何敢談福氣?”丹陽放下茶杯,向老人答道。
這番話一出,幾位鄉老啞口無言,面面相覷,劉員外神『色』悲愴,對丹陽答道,
“道長,『亂』世初定,天下滿目瘡痍,饑荒兵『亂』,連年而至,若問整個山東,哪村哪鎮不死人?”
“好,既然如此,貧道就直說了。但凡死者,身體入土為安,靈魂進入幽冥,輪迴轉世,無論老死,病死,餓死,抑或死於沙場,死於匪盜,皆是如此。只因命數所在,上天註定,都是輪迴之苦,逃也逃不掉。不過,只有一種除外。”
丹陽故意賣了關子,沒直接講,但下面坐著的幾位老人,已經按奈不住了。
“講呀,道長,除了什麼?”劉員外此刻已經心焦如火,居然先開口問道。
“除了刑殺!”
此言一出,眾鄉老面無血『色』,一老人嘴唇發抖,目光閃爍,突然從椅子上倒了下去。
“來人吶,把四叔扶去休息!”劉員外大喊道。
從門外進來兩個僕人,把倒下的老人攙起來,扶出了屋子。屋裡剩下的幾個老人,魂不守舍,緘默不言。
“幾位仁兄,今日且回吧,詳細事情,我和道長會仔細商量,然後再通知幾位。”
幾位老人拱手,一言不發,出了門去。
“道長,何以刑殺之人,不入輪迴?”劉員外問道。
“怨氣。”丹陽說道。
“刑殺之人,若是俯首認罪,甘願受刑,則靈魂安息,進入輪迴。而普天之下,這種凡人能有幾何?大部分刑殺之人,怨氣入心,仇恨入骨,尤其遭大辟,凌遲,分屍等肉刑之人,臨死之時痛苦不堪,苦恨交加,最為兇悍。如若不大做法事超度,定化作惡鬼,為禍一方呀。”
“若照道長所言,那永安之病苦,皆是這刑殺厲鬼在作怪?”劉員外問道。
“正是。”
“天意.....。”劉員外喃喃自語,目光呆滯,若有所思。
“老員外,村裡那些斷頭之鬼,慘死之人,都是怎麼回事?”道遠忍不住問。
“這是十幾年前的舊事,本來已經翻過去了,奈何亡魂不安,才有今日的下場。”劉員外拈著鬍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