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在屋裡待著,我自己去檢視。”
“等等,師父,讓徒弟吐納一番,恢復一下氣息。”
道遠坐在地上,雙手扶膝,先憋氣一會,再深深吐出,往返幾次後,麵皮也有了血『色』,手腳也不再發抖,站起來對師父說
“師父,帶上寶劍法器,以防萬一。”
“帶上壓魂符,照妖鏡和雞血。黃紙要多拿幾張。半夜無火,就難對付野鬼。”丹陽說道。
道遠從包袱裡掏出一個布包,把法器裝上,背在背上,站在師父身後,丹陽提著寶劍,慢慢地推開了門。
院子裡無頭鬼,跪著的已經不見了,剩下的一個提著人頭的,此時依然在院中走動,那手裡提著的人頭,頸子還在不住地往下滴血,落到地上就變成黑氣,消失不見。
“這野鬼應該這樣在村裡巡遊有一些年份了,野鬼走到哪裡,這鬼血滲入地裡,煞氣就跟著擴散。”
“師父,剛剛有兩個。現在只剩一個了。”
“莫慌張,我估計,這裡的野鬼遠遠不止一兩個,我們出門去看看。”
丹陽邁步走向大門,道遠還在門口小心翼翼的挪著步子。
“傻小子,我們身上有草『藥』,野鬼聞不見我們!別怕!”
道遠幾步小跑跑到師傅身邊,丹陽伸手,“吱呀”一聲,開了院門,師徒二人兩顆腦袋一上一下從門縫裡伸了出去。門外雖然一片漆黑,但是藉著月光,還是能看見偶爾有一二黑影在走動。
道遠倒吸一口涼氣。
“道遠,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丹陽說。
“師父,我一個人在院子裡更怕,不必多講了,刀山火海也不回頭。”
“這才有年輕人的膽氣!”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從門裡跨了出來,右邊的路上又走過來一個鬼,還看似完整,等走到二人對面,那鬼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放慢了腳步,慢慢轉過身來,二人這才看見,此人應該是生前被『亂』刀砍死,腦袋從中漸漸生生被劈開,白的紅的流了一身,道遠嘔了一下,用手捂住了嘴。
這一口氣太大,餓鬼聞到了些動靜,向兩人走來,道遠嚇得靠在牆角,打著哆嗦,丹陽一把拽住土地胳膊,從門前跑開。
“定力還是不夠呀。”
道遠擦著汗,對師父說。
“這些玩意,一個比一個恐怖,師父,我們快走,去大路上瞧瞧。”
這劉安家,就在村口,拐個彎,幾十步就到了大路,丹陽這一路上,一邊看,一邊在心裡算計著,村裡有大部分人家,一家門口站著一個,而且皆是死狀可怖。但凡這一路上見到的鬼,十個有八個是有身無頭,而且幾乎全是男人,剩下的偶有女子,也是渾身血汙,死狀極為悽慘,看得令人膽寒。
剛走到大路上,迎面便吹來一陣陰風,風中帶著黑氣,吹在身上像砂礫一樣生疼。
地面上覆蓋著一層黑『色』,在月光底下閃閃發光,形狀有枝有幹,從路上分開枝杈,向小路上散開,月光下望去,越往村口,越黑得密實,那橋頭的牌樓處,黑氣騰騰,丹陽想起白天在牌樓柱身上看見的黑跡,這村裡的黑氣應該是那裡流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