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很快就挪開了視線。
似乎看到她了,又似乎沒看到。
男人走後大概又折騰了半個小時交警才過來,聽旁邊那些圍觀了全程的人講,好像是那輛五菱故意擋在那裡的。
何愈趕時間,沒心思聽故事,一踩油門就走了。
雨還在下,不過雨勢減少了一些。
司機接完電話以後,看著徐清讓:“小李已經查出剛才那群人的來歷了。”
風有點大,徐清讓又咳了幾聲。
“讓他先別管。”
極輕的一聲,話尾幾乎帶著氣音。
被雨水沖刷以後,又弱了幾分。
司機點頭:“是。”
遠處,奧迪的車燈劈開無盡的雨夜。
顧晨把車開過來,司機開了車門等徐清讓上車以後才收了傘,坐到副駕駛。
顧晨看著後視鏡裡的徐清讓,面帶擔憂的問道:“還好吧?”
徐清讓身體本來就不好,雖然去深山裡調養了一段時間,看樣子也沒好多少。
後者沒說話,眼眸微沉。
顧晨輕咳了咳,欲言又止:“那個……”
“今天博物館給我打電話了。”
聲音從後座傳來,像是沉默多年第一次開口講話,低沉且暗啞。
淡然的沒什麼情緒,卻偏偏又似帶著一抹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他略微抬眸,輕聲問他:“你說,博物館的人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顧晨在心裡暗罵一聲,這人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變態,明明知道答案卻非要再問一遍。
顧晨看了眼副駕駛座的司機,把他隨便放在一個酒吧門口:“今天辛苦了,去喝點酒吧。”
話說完,他從錢包裡掏出一疊現金遞給他,“去吧。”
司機道過謝以後拿著錢下了車。
車門關上後,顧晨輕嘆了一口氣:“是季淵……”
徐清讓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就猜想到了。
用他的護照坐飛機去了美國,又用他的身份進了拍賣行,花他的錢拍下了那個青銅鼎。
最後捐給國內博物館。
也難怪博物館會給他打電話。
顧晨開啟儲物層,拿出那份報紙遞給徐清讓:“這是今天的日報。”
他伸手接過,翻開。
財經板塊最上面那行加粗過的標題格外顯眼。
房地産巨鱷遠赴美國,花費三個億拍下戰國青銅鼎,捐給國家博物館。
顧晨在導航上輸入目的地:“不過孫醫生說了,這次他很老實,除了花三億買了個青銅鼎以外,什麼也沒做,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徐清讓輕輕摩挲著腕間的佛珠,不知道在想什麼。
片刻,他問:“孫醫生什麼時候回來?”
顧晨看了眼時間:“好像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