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書慧之前,我想到關於結婚,只能想牢籠二字。遇到她後,走著走著,才發現結婚是多麼水到渠成的事情。
所以,那麼多的恐婚男女,只不過沒遇到一個能夠讓你不顧一切的人。
我遇到了,所以,我想結婚了。
我家老頭那次拂袖而去後,書慧果然又陷入了糾結之中。這回我沒有給她時間慢慢想了,我忙完一段工作後,然後請了假,帶著戶口本和身份證去了雲縣。
她終於坦白了她的過去,比我能想像的要震憾許多。如果說,我沒有半點想法,那顯然也是不真實的。
我想了很多,這些想法都敵不過三個字,我愛她。
我跟她擺事實講道理,一天一天,講了好多天。終於有一天早上,她出現在了我的酒店房間前,我開了門。
她手裡握著戶口本和身份證,“任良,現在去領結婚證會不會太早了?”
我當時手一錯,差點跌倒,“不早了,不早,你等我,我去換衣服。”
大紅的本子終於到了手裡,我牽著她的手,喊了一聲:“老婆!”
她低頭看著結婚證,抬頭時她笑著說:“總算又把自己嫁出去了。”
結婚證領了後,我特別想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在這個問題上,她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硬,她不肯辦婚禮。用她的話說,法律都承認我們是夫妻了,才不管別人怎麼想呢。
她不肯,我只能故伎重施,天天磨著她,想要說服她。
儘管好事多磨,但日子最終還是定下來了,農曆六月初三。
我想過很多遍她穿上潔白的婚紗走向我時的情景,在我想來,那一定是我是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刻。
婚禮前我和她一起回了她老家,大晚上正吃著飯,然後有人來找她。我心裡莫名慌慌的,所以她才出門,我隨後就跟著找出去了。
那個男人揮著刀扎向她時,我剛好趕到,根本沒時間想,第一反應就是絕不能讓她受到傷害。但我太高估了自己,我沒能靈活的閃過那一刀,刀子插入身體時,我只感覺涼颼颼。那種無力掌握自己的感覺太可怕了,老天,我還沒來得及和書慧辦婚禮,我一點也不想死。
意識失去前,我看見書慧跪在我面前,她眼中全是驚恐臉上全是淚水。
我想我一定不能死,我要是死了她就得守寡了。
我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偶爾會有影像閃現在我的腦海中,但大多時候我都是空白的。這種混沌的狀態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直到我有一天我終於能感覺到有人在我耳邊哭泣。
有了感覺後,我每天都能聽到書慧對我說話,雖然時間不太長。
她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說她害了我,她說她就是災星,她說她應該離我遠一點。
我其實好想狠狠地吻住她的嘴,這樣她就不能一直喋喋不休了。
可惜的是我的眼皮太沉重了,我天天都在努力就是睜不開。
好在,我終於還是醒過來了,睜開眼睛那一刻,書慧正凝視著我,我努力的衝她笑了笑。她捂住嘴,淚水刷一下漫過她的臉龐。隨後,醫生來了。
我醒過來後,她傾盡所能的照顧我,活了大半輩子,我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如此寵愛。
但我是不安的,我在昏迷之中,她說過的那些話,我都記得。
我好怕她會離開我。
我出了院,回了家,書慧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但我的擔心卻越來越強烈,她越平靜,說明她的決心下得越大。
有時候晚上睡到一半驚醒過來,我都下意識的摸摸身邊,她還在身邊我才能繼續睡。我也曾經試探過她,她說:“任良,你想什麼呢?我為什麼要離開你。”
她說得那樣認真,我幾乎都要當真了。
在我過往和她相守的日子中,她一直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這一次,她食言了。
那天飯吃到一半,她出了門,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我知道琳琳揹著我去找過她,我也知道琳琳找不到她。
我不知道她要多長時間才能走過這段創傷,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時間。
書慧剛離開那段時間,我幾乎沒有辦法睡,那張二米的大床,大得令我感到害怕。我翻過來,滾過去,始終只有我自己。
日子在漫無邊際的等待中流逝。
一天,一天。
一月,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