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婆婆的表情，她的看起來一點也不象開玩笑，難道她精神恍惚了？
“媽，是出什麼事了嗎？”我直覺劉家肯定是遇到什麼事了，否則她的態度也太奇怪了。
“你也別問那麼多了，離婚協議我已經讓你爸擬好了，你來看看。”她扯過她的包包，從包裡拿出了幾張a4。
我很是震驚，接過協議，迅速一瀏覽了一番。離婚協議宣告劉伯明和華琳自願離婚，在闡述離婚事由時，寫的是男方出軌不知悔改。財產分割裡，我和劉伯明結婚時住的那套房子，劉伯明剛買的一輛車子，他的若干存款，茶葉店，包括孩子的撫養權全部歸華琳所有。雙方簽字處，劉伯明已經簽了字。
我抬起頭，剛要開口，婆婆先開了腔。
“你看一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財產分割這一塊，我和你爸只想到這些，你還有什麼要求，能做到的我們都儘量做到。”
“媽，這……”婆婆這樣護著我，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華琳啊，媽只有一個要求，就是我和老頭子以後可以隨時來看好好。至於那個孽子的探視權，你看著辦，我們都沒有異議。”婆婆從包裡翻出了一個塑膠袋，然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眼角，抬頭時，她勉強笑了笑，“我和你爸恩愛了一輩子，這輩子，媽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個已婚男人搞婚外情。偏偏到了頭，自己兒子這樣不爭氣。所以，華琳啊，我要向你道歉，是我沒教好兒子，讓你傷心了。媽也很傷心，但媽沒法象你一樣和他一刀兩斷，他總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我只能忍著心痛處理他的破事。”
“媽！”我握住她的手，淚水嘩嘩的往下掉。
“媽不瞞你，這段時間，王悅靜一直在家裡鬧著呢。媽心裡明白，她把自己給糟蹋了，結不成婚，現在是要抓著伯明不撒手了。伯明不爭氣啊，又和她搞一起了。所以，媽確實也沒臉要求你不要離婚了。離吧，離了後你找個好男人再好好過日子。華琳啊，媽是個認死理的人，不管她王悅靜和伯明怎麼鬧騰，在我和老頭子的心裡，你和好好是我劉家唯一認可的媳婦和孫子。恨啊，兒子不爭氣。”她的淚也越來越急，手帕溼了大半，“這協議你給你父母哥哥也過目一下，沒什麼需要改動的，明天上午就去民政局吧，我有個親戚在那上班，雖然你現在是哺乳期，但這種情況應該好離。”
婆婆離開我媽家時，一雙眼睛哭得通紅的。抱著好好親了又親，一直唸叨，好好的一個家，非讓那孽子攪散了。
當天晚上我喊了宋溪上家裡，然後把我婆婆來找我的事說了一遍，又把離婚協議我給他們看了。我哥看完後就說：“難得你公婆深明大義，既然這樣，就簽了吧。”
“哥，這協議你別和媽說，聽到沒？”我囑咐道。
“你婆婆好聰明啊。看來，她是準備和王悅靜惡鬥了。”宋溪感嘆的拍了拍我，“你那個表妹，臉真大啊。不過，遇到你那個精明的婆婆，她也討不了什麼好。”
“太不要臉了，再上我家來我一巴掌扇過去。”我哥冷哼了一聲，抱著好好出了房間。
“一個披著白兔皮長著狼子心的女人，劉伯明真是活該，那女人睡了一圈最後霸上他了。”
“上次在雲縣的時候，不是說斷得一乾二淨了嗎？怎麼會又搞一起了？還鬧到你婆婆家裡去了。”宋溪問我。
“肯定是他揭了王悅靜的老底，害她嫁不了醫生。惱羞成怒的王悅靜一轉頭，乾脆就咬著他不放了。賤人自有賤人收，也挺好的。不過，我有點想不通劉伯明為什麼要揭王悅靜老底？宋溪，你覺得為什麼？”
“我覺得當時劉伯明確實是一時失了足，沒抵制住誘惑和王悅靜上了床。結果你性子剛烈，婚雖然沒離成，一個人跑去了雲縣。他肯定十分鬱悶，心裡恨死了王悅靜。所以，聽到她訂婚要嫁醫生的事，他就想破壞一下，讓她也不好過。誰知道，到頭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這是不是說明劉伯明其實一直關注著王悅靜的動靜，還說斷得一乾二淨，騙鬼吧他。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動物啊，鬧成這樣了，還能和她上床，要不是我婆婆親口說的，我都不能相信。”
“誰說不是呢，大多數男人都喜歡逢場作戲。只不過，劉伯明遇到了狠角色。”
“我現在覺得恩愛這東西真不能秀，當初和成天跟你們秀我多幸福。現在落這樣一個下場，真是沒臉，唉！”
“說這些幹嘛，至少，你的公婆是明事理的。不象戀清那會，鬧得人盡皆知。”
第二天上午七點多，我婆婆就給我打了電話，說過來接我。我看著一旁熟睡的好好，應了聲好。
出門時，我不放心我媽看著好好，於是讓我哥請了一上午的假在家裡。
“琳琳，你去哪啊？去逛街嗎，等媽，媽也去。”我媽打著哈欠從她的臥室裡走出來，見我揹著包，喊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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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這事，我懶得和她說。現在她的好靜靜霸著劉伯明不放，搞得她的女兒不得不離婚。要是跟她一說，她估計得悲喜交加。
“有點事情，我很快就回來。”我瞟了她一眼，走到玄關處換鞋。
“我去喊你爸，讓他送你吧。”我媽跟過來。
“不用，我有車。”我不耐煩的說。
“那你吃點早餐吧，我現在去煮，靜靜剛剛給我打電話……”
“你有完沒完啊。”我本來心情就不好，一聽王悅靜的名字，我的態度就更惡劣了。
我媽怔了一下，然後退了兩步靠到牆上，“我知道我現在老了，老的嫌我，小的也嫌我，我活著有什麼意思？有什麼意思？”
“沒意思的話，你現在收拾東西，跟著你的靜靜去過。”我拉開大門，隨後砰的一聲關上。
劉伯明開著車，公公坐了副駕位，我和婆婆坐在後座。一路上，大家都是沉默的。我一臉漠然的看著車窗外，當初陳戀清離婚時，我真沒覺得離婚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尤其在目睹我父母幾十年來的婚姻狀況，更讓我覺得過得不幸福不如早點分開的好。
輪到自己走這一步，想著還在襁褓之中的好好，想著曾經的幸福轉瞬零落，想著眼前這個男人曾經的甜言蜜語忍不住就悲從中來。
原來，有些事情，非要自己經歷了，才能體會其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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