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丘大冢的王莽陵墓前面已經篙草叢生,後面就更不像樣,幾十株松樹早已經被附近鄉民砍去,只剩光禿禿的木樁子,墳丘上爬滿各種細藤植物,除了喇叭花其餘都叫不上名字。
墳丘後面豎著一塊七尺石牌,已經被植物覆蓋,豬八戒把植物拔開,眾人都圍上來觀看。
石碑並不是墓誌銘,卻是道家符籙一派的鎮邪石碑,上刻有白虎神獸,已經《上清威德引雷符籙》。估計當年做此石碑的道士也是二把刷子,篆刻符籙倒還是對的,但石碑所立方面背陰,故而陰陽之氣難以制衡,也難引來天雷鎮壓妖邪鬼魅。
看著石牌,漱玉講起民間關於王莽陵墓的傳說。
這傳說要從漢高祖劉邦斬白蛇起義說起,傳聞劉邦斬白蛇時候,白蛇口吐人言說,你若斬我頭,我便從頭出壞你基業;你若斬我尾,我就從尾處壞你基業……或許是當年高祖喝了二兩酒,沒聽白蛇把話講完,就直接把它懶腰斬成兩截,一路高歌猛進建立大漢。
到後來漢被王莽篡權,建立新朝,恰好把漢朝從中間分成東西兩漢,故而世人都傳說王莽乃是白蛇投胎。
而王莽被漢光武劉秀取代後,被手下人斬了頭顱,葬於此地,其頭顱或是有某種靈異被歷代皇室所收藏。民間傳說因此更眾說紛紜,相傳每每到中秋夜就有一無頭之人向著長安高呼,還我頭來,第二日便會蛇災出現,故而老百姓更認為王莽是白蟒投胎。
漱玉講完,指著石碑道:“這塊石碑怕就是為鎮壓王莽陰靈所立。”
“糊弄普通百姓的。”
墨非隨口答道,張開“天眼”向墳冢內部窺望,先看到兩條人工開鑿的狹窄甬道,僅可容人,盡頭出是兩具皚皚白骨,旁邊有生鏽的青銅鑿子,一塊被泥土覆蓋大半的玉佩,玉佩上篆刻著魏中郎將的字樣。
這應該是曹魏時的發丘中郎將,作用跟摸金校尉相同,負責盜挖墳墓金銀資助曹操用兵。
但這兩名發丘中郎將還沒能夠鑿開墓室就已經死亡,他們的骸骨,手指骨有幾根明顯是外力所折斷,或許是生前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無可忍耐,自己將自己的手指給折斷的。
這些墨非只是一掃而過,對神仙來說凡人墓室的機關毒藥都形同虛設,就算有僵屍也彈指間灰飛煙滅,除非是僵屍修到“犼”的地步。
但這不可能。
此劫中唯一的那頭犼已經觀音菩薩收服,就是那頭金毛吼。
所以威脅並不存在,墨非只是在找進入墓室的門,看了片刻,見第二條甬道幾經挖到墓室的石門,喝了一聲金箍棒,一道光芒閃過,立刻將土地鑿穿石門打破,露出筆直的通道。
“阿彌陀佛,毫無技術可言。”
墨非勾回頭道:“你懂盜墓?”
“貧僧可是東都洛邑人,那裡自曹魏起盜墓之事就什麼猖獗,甚至有些村子巍然成風,世代相傳,貧僧不懂也是見過的,人家比你這有技術多了。”
“得師傅,我老豬覺得還是墨哥這一手敞亮,打個盜洞你肯鑽?”
墨非不理二人,負袖走入陵墓,漱玉跟蠍子精緊隨其後。
剛到墓室門前,就見進其中臺階上流淌著一層黃綠色的氣體,氣溫氣味難聞,石壁上的苔蘚碰到這種氣體立刻就變黃枯死。
“毒氣,公子小心。”漱玉道。
蠍子精嗅了嗅道:“這不是毒。”
墨非不答話,面色陰沉,從袖子裡中取出一隻白玉小盞,凝聚了空氣裡的水份,有小半碗,然後舀了些黃色氣體在裡面,不多時融入水中。
“誰帶的有鐵器?”
豬八戒遞過來一根鐵釘:“老豬磨指甲用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