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空中交彙,都落了雲頭,停在山腰一株野生梅樹前面,此地氣候奇特,過了春三月梅花卻灼灼盛放。
而玉鼎真人走到野梅樹,噗的一口血便噴在了白梅花上,蒼老的臉上隨之顯出萎靡之色,用袖子擦了擦血,萎垂地坐到了野梅樹的青石上。
“小子,愣什麼呀,先把你的酒給老道喝點。”
“好……”
墨非取出一甕白果酒倒進了玉鼎真人的葫蘆裡,神仙法器妙用無窮,一甕酒倒進去連聲都沒聽見,看玉鼎真人還舉著葫蘆,墨非又給他到第二甕,直到倒進去六甕玉鼎真人才收回手。
老真人傷得不輕,氣機微弱,灌了幾口酒後黯淡的眼睛才透出光亮。
“老道士這條命這次差點就給搭進去了,都是你這小子害得,哎,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徒弟楊戩幾次給你打的半死,老道士也因為你弄的半死。”
這話說的沒來由啊,墨非一頭霧水地站在老真人面前,轉看了一眼他剛才噴在白梅花上的鮮血,半死不假,但這跟他有什麼關系?
“真人弄錯了。”
“你是叫墨重明麼?葬生佛也是你殺的吧?”
墨非點頭。
“這就對了,老道士沒冤枉你。”
玉鼎真人指了指旁人石頭,示意墨非坐下,“你殺那個葬生禿驢本來是件積德的好事,可卻你不知道那是青玄故意養的一個對手。好劍難求,好的對手更難,你殺了他,那劍意縱橫的青玄姑娘肯定要找你興師問罪。”
“您老幫我擋災了?”墨非覺得應該是如此,但對青玄更忌諱了一層,連昆侖山二代徒的翹楚都打的半死,強的有點太誇張了。
另外也有些納悶玉鼎真人為何會給自己出頭?道家人秉性高曠,恩仇之事不掛於心,但應該也沒高風亮節到以怨報德的份上,他徒弟二郎神幾次都差些就死在墨非的手裡。
玉鼎真人呵呵冷笑道:“還真別自作多情,老道士不是為你。”
“那我就放心了。”
“什麼話……”
氣機衰弱的老真人才點沒被墨非這句不客氣話的氣得才吐血,這混小子實在太沒良心,他狠瞪了墨非一眼。
“話雖那樣說,但老道士畢竟還是給你擋了災,你難道不應該對我這樣的老人家保持一點敬意麼?”
“敬意我有,不都在您老酒葫蘆裡麼?”墨非指著玉鼎真人的葫蘆。
“你可是混蛋呢。”
“這……”
“不過老道我也是。”
玉鼎真人漫不經心地自嘲了一笑,甩了甩袖子,極為邋遢,不僅沒有一劍破蒼穹的劍道大宗那種冷峻氣質,就連昆侖山的臉面丟了不少,不過老真人很有自知之明,有自語了一句我師傅就是這麼評價我的。
他笑了笑道:“來小子,咱們走一個。”
“您給青玄動手了?”
“廢話,沒動手老道士我這是自己撞牆撞的?事兒是這樣的,青玄找你興師問罪時從老道士的洞府經過,老道士也認識她,出門打了招呼,問她這事要去做什麼事?她答找墨重明練劍,老道士就說那墨重明有幾分本事,幹脆咱倆比劃比劃得了。”
“然後呢?”
“就開打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