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燈籠底下的墨非渾身是血,衣襟也被血浸透貼在胸躺上,額前發絲淩亂,被明月素光照著,模樣就像是慘死的厲鬼。
四個從掖庭出來的丫鬟聽過不少鬼神狐怪傳說,像漱玉還曾見過上吊死的嬪妃,可依舊被嚇得不輕。
那聲高亢尖叫好半響才停下來,看墨非還是有影子,才確定不是鬼。
“怎麼弄成這樣子了?”坐在遊廊上的小公主敖明心慌忙起身,眼中關切之色很濃。
墨非用目光示意她不要亂動,然後吩咐四名丫鬟先回去睡,自己走過去把小公主攙進了東廂房。
吱呀一聲關上了門。
小公主定睛看著幾乎如風雨殘燭般的墨非,後者勉強咧嘴沖她笑了笑,但這一笑卻讓她緊抿起櫻唇,眼圈也不由得紅了。
她扶著墨非手臂,能感覺出她的手臂都在微微顫動。
不用想,這肯定為了醫治她的怪病才會弄成這樣,從這些傷上,可以想象的到墨非吃了多少苦頭。嘴角那抹勉強的笑,也是不想讓她多擔憂吧。
可,何必?
這人真傻啊。
小公主想象往日般搡墨非一把,手按在他肩膀上卻有緩緩軟下來,眼中淚光泫然。
纖指染了血,還是溫的。
“誰讓你治我的病了?”這句話的語氣很弱,關切多於嗔怪,而且說話時小公主已經把墨非拉到床邊,拿絲巾小心翼翼給他擦拭著眼角旁邊的血跡。
疼不疼?
疼過去了。
墨非靠在床邊,長喘了一口氣,七轉太乙金仙真是了不起。他目光落在紅燭跳動的火光,怔怔出神。
“你這不是病,是到了陰火劫降臨的時候,等今夜陰陽交替時,我輔助你度過陰火劫就全好了。”
小公主弱聲道:“到底怎麼弄成這樣?”
“我去問常來咱們酒樓的那位青衣如何幫人度過陰火劫,她開了條件,要我陪她練五十劍。那女人劍意恢宏,我拼了老命才勉強擋住她四十八招,不過最後兩招她發了善心,只是輕輕在我身上刺了兩劍。”
墨非輕描淡寫地敘述,黯淡雙眸裡呈現出劫後餘生之色,青玄不是嗜殺之人,否則他這條命怕保不住。
小公主看著疲憊不堪的墨神將,心裡思緒萬千,話到嘴邊卻說不來,幾次張了張口。
相顧無言。
距離子時還剩五六分鐘,墨非伸手指了指小公主道:“脫衣服。”
這幅虛弱樣子肯定不是要求床笫之歡,為輔助度過陰火劫而已,小公主心裡明白,只是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這種事坐著太難為情。
即便拋卻儒道禮儀,也還是讓人難為情。
小公主踟躕地看向墨非,那遍體鱗傷都是為了回來救她啊。良久,咬了咬貝齒說你別看。
紅燭下青衣滑落。
美腴胴體猶如羊脂玉。
她雙手遮著胸前,赤腳站著,身體有些微微顫抖。
如瀑青絲直垂在凝脂般的脊背,腰身很細,更勾勒出飽滿團臀。
圓潤大腿上有顆殷紅硃砂痣,宛如落在白玉上的一滴血,因不完美發而顯得嬌豔欲滴。
如血似花。
墨非讓小公主坐到青絲織錦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