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回到明心樓的時候拿著一頂黑色儒冠,踢飛蘇治的那頂,在路上看到就隨手撿了回來。
正撥算盤的瘸腿老魏看見他,呵呵笑道:“老闆怎麼買了頂儒冠回來,也要去四明學宮做學問?”
“就那幫愚蠢如豬的腐儒能有什麼學問?我剛從那兒回來。”
士族儒生最瞧不人,嘴皮子又十分厲害,這點瘸腿老魏也清楚,因而便想墨非有可能是在那兒吃癟了。
老魏把算盤往邊一放,抱起手臂,笑得老態龍鐘道:“那群士族儒生鬥嘴個出花兒來,老闆理他們做甚?”
“老魏你可比他們有見識!”
墨非把儒冠拋給了老魏,老魏拿起來往腦殼上一戴,頗有幾分滑稽樣,不過隨後摘下來扔到了門口栓馬樁上,奇準無比。
墨非咧嘴一笑,然後就走到角落那張案子坐了下來。
沒多會兒大功夫小公主敖明心也回來了,徑直走到墨非案前,拋過來一個冷冰冰的眼神。
“大男人家還如此小氣?那就是滿腹經綸、武功蓋世也白搭。”
“滿腹經綸這倆好詞兒我先領了,但是我小氣麼?我那叫好色,再說誰捨得身邊如花似玉的姑娘去跟別的男人私會?是誰心裡都得酸。”
小公主又是一個冷眼,這家夥真就是滿腹經綸也白搭,心思就沒正經,悶著頭不再睬他。
一會兒瘸腿老魏過來交上月的賬,小公主臉上才有了幾分溫度。
帳目倒不用細看,上月長安城還沒有安定、又逢年關,食客寥寥可數,明心樓肯定是入不敷出的。但小公主還是仔細核對了一遍,賠了二十二貫錢。
小公主把帳目推向墨非,莞爾笑道:“某些人出口像是有經國濟世之才,但實質卻不比那些儒生高明,一家小酒樓也未必能經營好。”
這話把墨非逗的一樂,捏著下巴,吊兒郎當地看著小公主。
“要不咱倆打個賭吧。”
“賭什麼?”
墨非伸出右手,指了指變成戒指戴在手上的金箍棒,說道:“就賭我能讓明心樓盈利。輸了,這個我還給你;贏了,你就來我房間侍寢一晚。”
“呸!”
“看來你沒打賭的膽量,這樣吧,我把賭注再降低些,我贏了,你親我兩下就得了。”
小公主略微踟躕了片刻道:“你當我好騙麼?盈利只盈利一文錢也算是賺了錢,萬一這月生意好呢?我可不上你這當。”
“那你定個盈利的數目。”
小公主露出一個很狡猾的笑,心想這家夥也真夠自負的,竟讓她定盈利的數額。
當然小公主也不會卑鄙到開口就說出個天文數字,心想必須找出個合理的數字,讓墨非努力卻有達不到,這樣既能打壓他的氣焰,又能夠把東海的定海神針給贏回來。
粗略的估算,每天來明心樓的食客最多二百人,而平均從每人身上賺到的錢不會超過十文錢,也就是每天最多賺兩千錢,兩貫。
每個月就是六十貫錢。
而即便生意再好,這個數目也絕對不可能翻倍,所以每個月賺錢的極限也絕對超越不了一百二十貫錢。
小公主心算了一番,大概有了底,便笑道:“行,咱們就賭,盈利數目要定在一百五十貫錢。”
這數字根本就不可能,瘸腿老魏管了十多年帳目,心裡最清楚不過,替墨非抱打不平道:“這可就為難老闆了,咱們這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也不過一個月賺了七十六貫錢。”
“可是他讓我定的數目。”
“這樣的賭有輸無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