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沉入碧海，在金紅與碧藍的交彙處起伏著猶如鱗片般的碎波。
墨非的視線往那裡延伸著，很久沒動，東海的風漸漸把他臉上的血汙都吹幹了，側面的頭發也被血汙凝固在臉上。
結束了。
這一戰被最後的夕陽畫上了休止符。
只是他眼裡還存留著一抹紅色，那是季玉的顏色，曾說護著他的那人。
季玉……
季玉是誰呀？
系統之靈似乎變成最初墨非在雲峰山初遇時候情形，完全想不起來剛才的經歷，墨非問了好幾遍她都想不起來一星半點。
“你的名字叫做季玉。”
“哇哦，你在說本大系統麼？”
墨非輕嗯了一聲道：“你根本不是系統，你是被束縛在系統中的系統之靈，剛才我看到你的真身。”
真身？季玉？系統呢喃著這兩個詞，聲音已經有些萎靡不振：“哇哦，不行不行，本大系統忽然感覺好累啊，要沉浸下去休息，都想不起來了。”
說完系統便沉浸了下去。
果然是什麼都不記得，墨非輕聲一嘆又回看花果山情形。
唯美夕陽下的花果山是一副悲愴畫面，六十多具猴兒屍體橫在帶血荒草上，眼睛還沒有合；參戰九百多猴兒幾乎全部負傷，相互攙扶著，吱吱地叫痛。
小貝腿上也中了一劍，微微流著血，那猶如夕陽湖泊般的金色眼睛頗顯哀傷。
走到旁邊扶住墨非手臂，慚愧道：“小貝無能，小貝沒有能夠保護好大王，也沒有能夠保護好大夥。”
“是我的錯。”墨非低頭，身體已經搖搖欲墜，“這次是我的錯，我以為已經有能力……”
……
一聲拖著長長尾音的“報”傳到了天庭朝淩霄寶殿。
來人慌慌張張，遠遠地就撲在地上。這時輝煌淩霄寶殿裡只有玉皇大帝一人，空落落的，讓他不由得緊張。
“稟陛下，王靈官、王靈官在花果山被奮武神將墨重明給殺了。”
玉皇大帝抬指扣了扣桌面，說道：“你看錯了。”
“微臣是親眼所見。”
“你看錯了。”
玉皇大帝又重複了一遍，這使得來人頗感錯愕。他是巡遊凡間的“日遊神”，經過花果山是恰好看到王靈官被殺，距離也不過幾十裡遠，絕不會看錯。
但這日遊神每日在凡間巡遊，看慣了凡間的事態炎涼，心明如鏡，明白玉皇大帝兩次說他看錯了，那即便沒錯也是錯的！
這是為臣之道的學問。
他慌忙往下俯首道：“是微臣看錯了，微臣這幾次有些眼昏看東西總是不清楚，還想玉皇大帝陛下恕罪。”
嗯，玉皇大帝臉上露出滿意神色，手指又在桌案上點了幾下，說道：“此次妖孽厭離與手下群妖擾亂天庭秩序，而王靈官奮力除妖必被妖孽厭離忌恨，殺害王靈官的也是厭離餘黨。”
“陛下慧眼如炬。”日遊神雖不知玉皇大帝為什麼會這麼說，但還是奉承道。
世間之事本來就是如此，即便小人物親眼所見了一些事、確切發生的事！但只要上位者說一句否定的話，那麼這些事就是假的，就從來沒發生過。
實話不可說！日遊神心裡很透亮，他也不敢因為王靈官的事惹得玉皇大帝惱怒。
又道：“微臣前前後後把當時情形想了一遍，那的確是死鳳厭離手下所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