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又回看墨非,他早已經是傷痕累累,血液順著顫抖的手指吧嗒吧嗒往下滴。
從地球上那懦弱的青年成長到如今地步,他的努力、他吃的苦、忍受的寂寞,季玉比所有人清楚。
她看著他黯淡的眼睛。
凝視。
那雙眼睛中所含的悲苦,讓她身體猛然震動了一下,或許是第一次正面看他……
她冷笑,聲音比之前更冷:“你們把他逼到要自毀元神的地步。哼,好,這麼輕易殺你們太便宜。”
她握了握墨非冰涼的手。
“尊駕到底是什麼人?”王靈官硬著頭皮問了一聲,聲音沒敢很大。
“這輩子都護著他的人。”
這……
王靈官喉結上下湧動起來。
能夠瞬殺兩位初級金仙不算多了不起,但是問題在於沒人知道季玉到底是如何出手的,也無從防範。這種手段已經超越了他王靈官的認知範圍。
但他認為季玉境界絕對非常之高,可為什麼甘為墨非驅使?
“料仙子也是一方大能,我輩與墨重明爭鬥乃是私仇,仙子何必辱沒大能的身份為他出頭?”
“辱沒身份?我願意!我就是給他做妾、做通房丫頭也願意,怎麼著?還有,你的話太多了。”
季玉眸中寒光一動,王靈官的左臂就瞬間被風華只剩了森白的骨骼。
“今天不是你,墨非也不會被逼到這種地步。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要了你的狗命。”
王靈官先是被“通房丫頭”嗆了個白臉,又因左臂被風化成骨骼露出驚恐之色,臉上神情煞是精彩。
他不敢再開口多說一句。
先前那種佔據上風的得意完全被惶恐與狼狽而替代。
轉眼看向二郎神這面,希望二郎神這邊能夠施以援手。但是梅山六兄弟的老大康安裕被抹去了,那梅山兄弟也都只是含恨不語,或許也有一戰之心,但都被書生模樣的張伯時壓住了。
他們都把希望寄託在二郎神身上。
當然二郎神也一直也觀察季玉是如何出手的,但卻沒有尋到絲毫痕跡。
“二爺,咱們直接一擁而上斬殺了這妖婦,管他是用何等手段。殺了老大,咱們已經跟她是不共戴天之仇,還猶豫個什麼。”
說話之人是梅山六兄弟中的老末郭申,身材矮胖猶如水缸,做事最為沖動。
二郎神雖然倨傲自持,但是並不蠢,他清楚此時如果輕舉妄動那就是尋思。狠瞪了郭申一眼,就算要報仇也不是拿著腦袋送到別人的刀刃上。
“你們既然如此猶豫,那我老郭就帶人斬殺這妖婦。”
“六弟,別沖動!”張伯時喝道。
但是郭申已經帶著二百餘草頭神從不同方向沖向了季玉,他認為季玉縱然厲害,也不可能四面兼顧同時攻擊這麼多人。這也算他在殷商之戰中養就的作戰經驗。
這二百草頭神連帶郭申同時從各方向、各角度向季玉發起進攻。
不同的仙術迸發出各色的光芒,或風、或雨、或符印、或拳影、或陰寒劍氣等等,霎時撐鋪天蓋地之勢,把整片花果山都映照得七彩繽紛。
然而就在下個瞬間所有光芒都黯淡了。
二百草頭神跟郭申凝固在空中,保持著施展仙術前的最後姿態,可以清晰看到郭申的眼睛裡還存有滿滿的自信之色。
活人被定格沉了畫片,隨後這幅精彩絕倫的畫片轟然破碎。
二百零一人同時炸成了猶如粉筆灰般細膩的灰燼,就連骨骼都沒有剩下,變成一抹霧狀的粉塵在空中飄蕩。
“這些人可以直接死。”又斬殺了二零一人的季玉,說話口氣越加平淡。不過在平淡裡卻帶著無法無天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