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咬牙切齒地擠出了這三個字。
而白薇自始至終都懵然地站在門口,她被嚇住了,她從來沒想到懦弱地墨非敢這樣做,能把敢砍人的混混嚇得噤若寒蟬。
甚至在墨非說要宰了劉慶時候,那種口氣根本不是街頭混混打架那種“我他媽弄死你”之類的咋唬,那種口氣淡漠如水,卻透著一股冷徹骨髓的寒意,就好像是說我要捏死一隻螞蟻。越是平淡,越讓人覺得膽寒。
她不知道墨非怎麼會變成這樣?心裡既害怕,又對他湧起了崇拜之情,她覺得這樣的男人更令人著迷。
她覺得墨非現在就像演繹暴力美學的電影裡的主角,舉手投足看似平淡,卻感覺驚心動魄,身上似乎多了一層悲愴的老故事色調。
視線轉向劉慶,這家夥的兩隻手都垂了下去,臉被平板電腦的碎玻璃劃破了幾道口子,鮮血淋淋。
但不得不說這家夥也有點血性,硬是忍著疼沒叫出來,他咧了幾下嘴,最終有些不甘地說了句我服氣。他跟趙海超不同,趙海超油滑會混關系,他只是打架下手狠才在栓馬街混出來了點名堂,所以很敬畏比他更狠的人。
“這沒完!到我媽二週年祭日,我要那天你們在場的所有人跪在她墳前磕頭謝罪,我要你們從陵園門口一路磕長頭磕到他墳墓前。”
墨非吐了一口氣,繼續道,“這幾句話你記著,把它帶給那天在場的人。”
說完轉身準備離開病房,白薇還在怔怔地看著他,目光跟之前有很大不同,但是他並沒有多在意。這女人……虛榮而已,還是不要把她牽連到這件事裡。
“如果劉慶真去報警的話,警察過來問話,你照實話說就行。”
“墨非,我……什麼都不知道,沒看見,我……”白薇結結巴巴地說道,同時又捏了捏白嫩的手背,這是她緊張時候的習慣性動作。
“謝謝,但沒有必要。”
墨非禮貌性地沖她點了點頭,然後就走出了老社群醫院。
這座老社群醫院他來過很多次,也失望過很多次,在這個過程所經過的時間裡,醫院外牆的牆壁都風化了,似水流年,人也都已經不同。他所經歷的失望以一種微妙的方式轉移到了白薇身上。
那時他在樓下等白薇,現在白薇在樓上看他,心裡泛起了莫大的失望。
白薇希望他注意她一眼也好,可是沒有,他就像冬天的風,擦著她的肩膀匆匆而過,沒有味道也沒有溫度。他走了,背影在她的眼睛裡漸漸濕潤了。
你幹嘛哭啊?白薇抿著嘴唇,在心裡這麼問自己。她的心真有些疼,感覺失去了這些年來最寶貴的東西。
真的疼,不是感情上的形容。
她慢慢地蹲在了地上,手腕還帶著墨非送得轉運珠,勒得有些緊,在胳膊上形成了一道紅印子,可她覺得還不夠緊,又使勁地勒了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