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寫著,我的手指都已經開始顫抖了,我的精神被病痛折磨了快要消失,這一切應該是我罪有應得。
郝律師勸我放下筆,但我還想再寫幾個字,或許再見到你時,我已經說不出話了。
我還是希望你能得到訊息,我想在最後見你一面,但不知你何時會來...
就這樣盼望著吧,希望那天夢裡你能夢到我,然後得知訊息回來看我一眼,我的女兒心底一直很軟,這個我是知道的。
相顧言將手中的放到一邊,她臉上神色不明。
心軟,是嗎?
...
晚飯時間到了,淩謙赫走過去站在門前,敲了幾下門,“阿言,出來吃飯。”
房間無人回應,他垂下眸,正準備擰門進去,房門便在他眼前開啟了。
她對上他的目光,匆匆轉移,看向桌子上的菜餚。
“你叫的外賣?”
“你知道的,我不會做飯。”
“那快走吧,我餓了。”相顧言說完抬腳往餐桌走去。
淩謙赫跟在她的後背,看著她的背影。
她眼睛沒有任何異常,她沒有哭過...
淩謙赫跟相顧言一前一後落座,相顧言端起盛著米飯的小碗,低頭,沉默的吃著飯。
淩謙赫見狀拿起面前的小碗,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
相顧言看了他眼,見他盯著她看說道,“你也吃飯吧,你一天都沒吃了。”
“心情好一點了嗎?”
相顧言沒有在看他,點了下頭,“好多了。”
“醫院剛打來電話,讓這幾天趕快料理後事,墓地是我選的,其它事我已經交給別人去做了。”淩謙赫骨指分明的手握著勺子,一邊盛湯,一邊說道,“相叔公司破産了,聽說他名下還有一些其它不動産等資金,到時應該會走法律程式。不過我記得,相叔生前一直用的是郝律師,不知相叔會不會提前立了,放在他那,但他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面。”
相顧言抬起頭對他道,“他給我了。”
“什麼?”
“遺囑,相慶安的遺囑在我這裡。”
淩謙赫將碗放在桌上,聽言神色沒有變化,只是淡淡問道,“什麼時候給你的?”
“一個星期前。”
“現在才說是覺得這件事與我有牽扯?”
“不是,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我分的很清,我只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淩謙赫沉默了會,不再在這件事上計較。
“遺囑上寫的什麼?”
“他將全部的財産留給了我。”相顧言搖了搖頭,“雖然他將財産留給了我,但我感覺不到開心。”
“為什麼?”
“這就代表他間接的承認了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他是有目的的在做。”
“你不是知道嗎,心裡一直知道,表面上想要欺騙自己。”
“由他赤裸的撕開給我看,比我自己認知到的更難過。”
“傷口一直在那,沒人去碰也會疼,你不治療,我只能做去做那個治療人。只是沒想到我費心做了好久的事情,最後卻還是因為他而不堪一擊。”
“...謙赫,我不想要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