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深不見底的長廊上,相顧言低頭抱著臂,坐在椅子靜靜等候。
突然面前寫著【心理諮詢室】的門開啟了,一位接受心裡輔導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下意識掃了她眼快速離開這個地方。
相顧言收回目光沒等人叫便站起來,沒有猶豫的抬腳走了進去。
心理諮詢室裡的設施很簡單,一張白色的床,再者就是桌子跟椅子。
一位四十幾歲,同樣是黑發的東方女人聽見響動抬起頭,看到她熱情的向她打招呼。
“嗨,顧言怎麼有空來看我?還來的這麼晚?”
相顧言將手裡提的禮物放在她的面前,微笑道,“前段時間回了趟國,這是帶給你的禮物。”
她在一場畫展上認識莉瑪女士,兩人因為投緣所以經常相約去看畫展,無意中得知她是一位心理醫生,後來她得知了她的病情後開始為她治療,幫她逐漸擺脫了夢靨。
“你回去了?”女人驚訝地看了眼包裝精緻的袋子,將禮物放在一旁,抬頭重新審視她,表情略顯凝重,過了會,試探地問道,“…是不是病情又複發了?”
“我還能因為別的原因找你嗎?”她自嘲地說道。
“這句話聽著了真讓人傷心,原來在你心裡我們只是病人與醫生的關系。”女人突然捂著胸口,佯裝傷心地說道。
“別裝了莉瑪女士,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相顧言揉著抽痛的太陽xue,“如果能扛過去我不願意再過來麻煩你。”
“來來來,先坐下再說。”女人說著用筆敲了敲旁邊的椅子,看著她坐下問道,“病情既然沒有穩定為什麼會選擇回國?”
相顧言咬了咬唇,“在我做決定之前,我以為已經好了,完全好了。”
女人轉著筆頓了下問道,“還是夢境中的血色嗎?”
“恩。”
“你回國然後見到那個人了。”女人問道,卻是肯定句。
相顧言沒有否認,“我還有沒有再次康複的機會嗎?”
“這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瞭解下情況。”女人頓了下看著她說道,“你要如實回答。”
“好。”
問了幾道題後,女人嘆氣道,“你之前認為病情好了僅僅只是表面。這次回國病情會複發還是因為那些事情你埋在了心底沒有真正的釋懷。
我作為心理醫生也只能替你疏導,不能解決問題根源,只有你自己想通放下了才能徹底康複。這些話我以前說過很多次。實話說你現在的狀態只是比你三年前接受治療時情況好一點點。”
“我用了你之前教的方法作用卻不大。”
“顧言,我想你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女孩,你應該明白的。”
她的話意有所指。
“……”
夜晚的城市依舊繁華,公路上霓虹燈閃爍。
相顧言身影單薄的走在路上,身後拉出一道深長的影子。
耳邊一直回響著莉瑪女士的話——
“解鈴終究還需系鈴人。”
相顧言抱著自己慢慢在路邊蹲了下來,呆呆的望著車水馬龍的公路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