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于飛鴻饒有興趣地看著朱由檢,頭一次認真地打量起了對方。
與徐正和黃壘這種奶油小生不同,朱由檢的樣貌算不上特別出類拔萃,但就是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感覺。
如果非要找到一個形象去貼近,那有一點貴公子的感覺,仔細琢磨,這種貴不是隻可遠觀的貴,而是貴不可言的貴。
“直覺吧。”
朱由檢自然不能跟人解釋,自己就經歷過。
于飛鴻看出朱由檢的言不由衷,小女孩似的撇撇嘴,轉而說道:“那你相信愛情嗎?那種能夠為了愛,苦苦等候五十年,甚至放棄輪迴的感情,我想聽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不相信,就算有,那也不是愛情了。”朱由檢頓了頓,“不止是愛情,也沒有哪種單獨的情感,能讓人做出如此的大的犧牲。”
越是出自皇室,就越是不相信所謂的感情。
而於飛鴻的問題,在朱由檢看來是極其幼稚,就像是那些國子監的學生。
以及深受言情小說荼毒的深閨小姐。
可若說真的沒有,慨然赴死的周皇后,毅然決然陪葬的王大伴,以及那些為了大明死去的大臣們,這些人顯然也違背了本能。
盧象升戰死鉅鹿,楊文嶽汝寧戰死,傅宗龍項城敗亡,孫傳庭潼關戰死,虎大威開封陣亡,高名衡殉節自殺,史可法死守揚州,陳明遇、閻應元堅守江陰。
但比起于飛鴻口中,放棄了輪迴,好像還差了些許。
“不止是愛情……”于飛鴻喃喃著,眼神卻是愈來愈亮,恍若星辰,“你說的對,是我想差了。”
“只是愛情的話,人生未免就太單薄,思想也太淺薄。”
于飛鴻自己都激動了起來,好半晌才冷靜了下來,緩緩道:“你的思想也有些偏激,那種深厚的情感也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之上。”
“嗯嗯,您說的對。”朱由檢自無不可。
他才懶得跟文藝女較勁,哪怕對方後面可能還加了個神。
“你幫了我很大一個忙,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于飛鴻自覺給出了不菲的回報,猶豫一下還是補充道:“有空的話,你可以看看《銀杏銀杏》,蠻有意思的一篇短篇小說。”
說完,于飛鴻就跟黃壘打了聲招呼,離開了剛佈置好的求婚現場。
黃壘也是一臉驚詫,趕忙找到朱由檢問情況。
朱由檢原原本本地跟黃壘彙報了一番,他也沒想明白對方是抽了哪根筋。
“我說呢,這事你不用放心上,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飛鴻一直想改編那部《銀杏銀杏》,從拍過《牽手》後,就有這個心思了,方才估計是被你說動了,要去拿影視改編權。”
黃壘鬆了口氣,只要不是朱由檢得罪了對方就好,于飛鴻在京圈簡直就是繆斯女神的地位。
若是得罪了她,那就是捅了馬蜂窩,別看朱由檢有自己護著,如今也小有名氣,也難經得住打擊。
“你小子回頭的確可以看看,說不定等哪天開拍了,選你做男主角呢。”
“還是別了,我對情情愛愛的不感興趣,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困於兒女情長?”
朱由檢對這種文藝女青年一向敬而遠之,更別提這種文藝題材,在他心裡甚至還不如之前李繼昌的三無劇組。
好歹,自己的身份也是個人民教師,幫助無知學生改變上進的勵志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