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馨轉頭看唐域,輕聲問:“你說,陸焯峰知道人質是明燭,會是什麼心情?”
唐域一愣,“我不知道,但肯定很難過很著急。”
唐馨動了動嘴唇,還是什麼都沒問。
他頓了一下,看著她:“幸好,你回來了。”
唐馨眼睛微亮。
唐域笑了一下,走到她身旁,手插在褲兜裡,有些感嘆:“等他們脫險了,我們談一下。”
唐馨揚起下巴:“那當然,明燭必須得平安,不然我怎麼有心情跟你談情說愛?”
唐域斜她一眼:“我說了要談情說愛了?”
唐馨:“……”
你最好這輩子都光棍算了!
……
哥利亞。
直升機上,韓靖跟陸焯峰並肩作戰多年,從未見過陸焯峰如此冷靜,他表面看起來非常冷靜,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綻,修長好看的手指點在地圖上。
“現在已經知道,除了被控制的人質,其他人全部轉移在破舊的建築物後面,整個劇組加上群演,將近四百個人,他們把人逼到這裡,是因為這裡很難轉移出去。”他頓了一下,指著一排當地政府為貧民搭建的臨時救助站,“但是,我剛才看了一下,這裡障礙清除一下,是可以穿過去的,把這裡炸了,就可以通車,把這四百人先轉移出去,以防止他們失控的時候用坦克轟炸,只要把這四百人轉移出去,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拼盡全力救人質。”
韓靖皺眉,這個方案確實是最能確保萬無一失的。
他猶豫道:“但是這個是救助站,這邊政府是不會答應讓我們炸掉吧,把這裡炸了,相當於擾亂貧民,估計又要引起一番動亂。”
陸焯峰神色冷淡,“讓他們在滿足暴徒的條件和轟炸這裡選擇,看哪個損失比較大。”
以他們多年的作戰經驗來看,這種敢於在非常時期發起暴亂的暴徒,可謂眼比天高,狂妄無比,提出的條件絕對高於炸毀一個救助站,不止五倍。
韓靖:“我立刻聯係指揮中心。”
很快。
交涉下來了。
王國洋接線:“他們已經安排人員去處理轉移貧民的事,當然,我們的人也跟著過去,以免時間拖延太久,時間就是生命,你放心,冷靜一點兒。”
顯然,他也清楚明燭和唐海程是人質的事情了,唐海程是前隊長,有功有勞,明燭父親那邊也在施壓,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這兩個人是一定要盡全力去救的。
“那四百人要救,兩個人質也要救。”
陸焯峰繃著下顎,汗珠順著他的帽子底下一點點往下滲,滑入頸脖,在軍綠色的作戰服裡不見了蹤影。
他抿緊了唇,眼神凝聚,打了個軍禮:“是!”
韓靖擔憂地看他一眼,“你沒事吧?”
陸焯峰喉嚨滾動幾下,神色無異,嗓音卻是幹啞:“沒事兒。”
如果要問,他現在是什麼心情。
他不知道。
只知道入伍十二載,出過大小不一的無數任務,包括2013年那一場大型撤僑救援行動,他都沒有那麼害怕過,越是害怕,越是冷靜。
活了三十年,這是他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冷靜與執著。
他腦子裡只有一件事——
把人救回來。
要他的命。
都可以。
他指著地圖繼續部署戰略,“劇組方說那邊還有遺漏的攝像機佈置在高處,沒有來得及撤離,從連結到的畫面裡看到,現在現場難民裡大概有上百號人,我猜,這裡面至少有30個人是恐怖分子,其他地方還有沒有隱藏人數暫時不得而知,難民有沒有配槍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就目前的情況安排,我們從這裡落腳,沿著這條道翻過這裡,在這一帶找制高點,具體情況,就位後聽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