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柺杖,但單腳站著還是有些累,她往前走了一步,柺杖是木製的,很簡易,剛才在廁所沾了水,她一挪便打了滑,整個人差點往後倒,陸焯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
明燭腦袋磕到他肩頭,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男人硬實的胸膛熱力不斷,她心跳加速,腦袋嗡嗡嗡的,一片空白,手不知道往哪裡放。陸焯峰把她的柺杖拿開,低頭瞥了眼,“這東西不好用,明天讓韓梁給你換一根。”
明燭把柺杖拿回來,臉色微紅,“不用了,反正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他的手還落在她腰上,也沒有松開的意思,明燭抬頭看他,男人眼睛漆黑,像一口深潭水,能把人的意識全部吸進去,水波一蕩,全是柔情。
明燭低頭,不敢再看,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陷進去了。
她杵著柺杖要走,奈何他扣在腰上的手一動不動,他說:“我們話還沒說完。”
“好,你說。”
明燭冷靜的說,其實一點也冷靜不了,兩人靠得太近了,一呼一吸全是他的男性氣息。
陸焯峰低頭看她,彎腰把人抱起,他沒忘記她腳還傷著,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她單腳站著跟他談。明燭揪著他肩上的衣服,想了想,氣不過,拿柺杖在他肩上敲了一下,勁兒還挺大,主要是他身上硬邦邦的,這一下敲下去,“咚”一聲響,聽著都疼。
她愣了一下,陸焯峰卻不痛不癢,低頭睨她,反而笑了,“給你出口氣,是不是好受些?”
明燭瞥頭,低聲說:“陸焯峰,你佔我便宜。”
“嗯。”
他承認,現在是。
明燭瞪他,深吸了口氣,“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陸焯峰無動於衷,“柺杖沒我好用。”
她哪裡能想到,他還會耍無賴。
男人身高腿長,抱著她走得四平八穩,氣都不喘一口,走進辦公室,把人放回椅子上,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撐著椅背,俯身,將她困在自己的範圍內,低頭睨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們好像也沒說過分手。”
明燭仰著臉看他,面板白皙細膩,五官精緻漂亮,清澈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他,幽幽地說:“但是你上次說談過啊,談過的意思不就是分手了?”
陸焯峰:“……”
剛才那句話,多少有些無賴的成分,但他只是想確定一件事,她跟他想的是不是一樣的。
她繼續說:“而且,我們也沒說過要在一起,以前那段放在成年人的世界裡,其實是不作數的。”
陸焯峰深吸了口氣,認真地看著她:“那我現在再把你追回來,好不好?”
明燭呆住,沒說話。
“不行麼?”他低聲問。
明燭張了張嘴,別過臉,有些傲嬌,“你想追就追嗎?”
陸焯峰低頭舔了下嘴角,腦子很清醒,明燭不是當年的小姑娘了,他笑了下,問她:“那嫁妝呢?不是為我繡的麼?”
明燭依舊沒看他,下一秒,被他捏住下巴,轉過來,“嗯?”
“嫁妝我……我扔了。”明燭咬了咬唇,“十幾歲的時候繡的東西,你真當真了啊,我扔了。”
陸焯峰臉色微變,擰眉看她,有些不信:“扔了?”
“嗯。”明燭面不改色。
陸焯峰眉頭蹙得更深,眼睛眯了眯,“又撒謊?”
什麼叫又撒謊?
明燭看著他,沒吭聲。
“真扔了?”他嗓音沉下來,臉色難看得不行,四月底在鎮上親眼見她寄到北城,收件人是她自己,不可能扔了。
明燭別過臉,轉回去,不敢看他。
這個男人到底不一樣,能對你柔情萬丈,脾氣硬起來也很可怕,明燭有些怵他,卻說:“我不能扔嗎?那是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