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靜,彎月懸掛,高大挺拔的白楊像一排衛兵,在公路兩旁排列,黑色越野不急不緩地開過,明燭看著前方,杜宏那輛車已經不見了蹤影。
唐馨給她發了條微信:我好不容易給你們創造了獨處的機會,要好好把握啊!
後面還帶了個加油的表情包,很滑稽。
明燭笑了一下,把手機鎖了。
陸焯峰把車提速,安靜開往市區,車裡空調開得有些低,明燭剛要伸手去調,他瞥見,立即動手調高了,“冷?”
明燭:“嗯,有點兒。”
她穿的還是改良旗袍,很淡的粉色,這種顏色特別挑人,也就她面板白能駕馭。
其實她也不是每天穿旗袍,大概是隔天穿,因為是去軍區,所以穿的款式都還算中規中矩,但部隊裡那群戰士鮮少看見像她這樣愛穿旗袍的姑娘,氣質引人吧。
每次她經過,大家都會多看她幾眼。
陸焯峰也聽大家在私底下議論過,不知道明小姐有沒有男朋友?
張武林說:“我覺得吧,敢追明小姐的男人應該不多,想追她,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陸焯峰記得她上大一的時候,鎮上有個男人追她,那男人家世不錯,長得也可以,就是太不會掂量自己了。幾乎每天往漢君秀坊跑,送花送禮物還送吃的,明燭拒絕過很多次,那人就像癩皮狗似的,還追著她不放。
那會兒是寒假,她晚上出去幫外婆買感冒藥,那男人一路追著她回來,到了門口,抓著她的手不放。明燭甩都甩不掉,氣極,正要喊人,隔壁走出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她眼睛一亮,又驚又喜:“陸哥。”
下一秒,瞪向那男人:“你再不放手,他會打人的。”
陸焯峰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淩厲地掃了一眼那男人,他氣勢迫人,那男人訕訕地鬆了手,解釋說:“我只是送她回家而已,真沒別的意思。”
說完,就走了。
陸焯峰蹙眉,看向她:“他騷擾你?”
明燭也不知道他今天會回來,高興地走到他跟前,笑著點頭:“嗯。”
那次他只有三天假期,臨走前一晚,那男人又來了。
他回到部隊的第三天,明燭打電話來告訴他:“吳峻沒有再騷擾我了,他……前幾天被人打了。”
“是嗎?誰這麼給勁兒。”他懶聲笑。
“……是你嗎?”她遲疑地問。
“噓,別胡說。”
“……”
那會兒年輕,到底還是有些沖動。
車開進市區,陸焯峰覺得有些悶,拽了下領口,喉結上下滾動,搭著方向盤看向她:“這麼晚還去公司做什麼?”
明燭從窗外抽回視線,看向前方:“我的車停在那邊。”
車拐了個彎,就到了集銳樓下。
陸焯峰往外看了眼,按開車鎖,明燭手碰上門把,他問:“明天還過來?”
她頓了下,回頭看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