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睿翻白眼:“那是你小時候沒差點兒被淹死。”
陸焯峰嗤笑:“這不是沒死嗎?沒死就不怕,死了就更不會怕了。”
徐睿想了想,撓頭笑:“嘿嘿,也是。”
沒幾天,徐睿就學會游泳了。
當時,在部隊裡,徐睿跟陸焯峰關系最好,他跟陸焯峰說起小時候被水淹的事,說現在想起來還有些怕。
陸焯峰問:怕什麼?
徐睿:你不知道,我當時差點兒就沒抓住明燭。
徐睿犧牲後,陸焯峰帶著徐睿剩餘的遺物第一次來鎮上,看見了那個怕水,差點兒被淹死的姑娘,坐在院門檻上,哭得很安靜,眼睛濕漉漉地抬頭看他。
明燭大一暑假那年,為了跟陸焯峰多相處,說要去學游泳,讓陸焯峰當教練。
當時陸焯峰看著站在游泳池邊上遲遲不敢下水的小姑娘,板著臉訓斥:“下去,不下水怎麼學?”
明燭站在岸邊,繃著腳尖,微微顫顫地試探了幾次,就是不敢下去,可憐巴巴地轉頭看他:“我不敢……”
陸焯放抿緊唇,走過去,摟著她的腰就想帶著人一塊兒跳下去,小姑娘卻死死抱著他,緊緊閉上眼睛,大聲尖喊:“陸焯峰不要啊!我……我不學了……”
懷裡姑娘溫軟如水,跟沒骨頭似的纏繞在他身上,陸焯峰渾身緊繃地咬著牙,僵持了一分鐘,愣是沒忍心把人摁下水,貼在她耳邊,低聲問:“真不學了?”
“不……”
“不學,那就放手。”
“……”
“想抱到什麼時候?”
明燭滿臉通紅,立即地松開他,又如蒙大赦,跑去換衣服。
離開游泳池的時候,又覺得懊惱:“我有點後悔了,剛才應該下水的,說不定我能學會呢。”
他嗤笑著搖頭:“下次吧。”
也不知道下次什麼時候呢。
明燭撇撇嘴:“好,我下次肯定要學會。”
他很忙,假期也不多,每次來鎮上呆的時間不多,有時候來了,也不一定是夏天,兩人沒再去過游泳池,也沒了下次。
直到現在,明燭都沒學會游泳。
陸焯峰大概料到是這樣,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沉聲說:“還是學一學吧,防身用。”
明燭沒說話,轉頭看了眼河面。
十來分鐘後,兩人站在花店門外,陸焯峰看向直徑三十多公分的花盆,沖她抬抬下巴:“挑兩個,這麼大的。”
明燭抬頭看他一眼,終是沒說什麼,走進去仔細認真地挑花盆。
挑好後,又給外婆挑了幾盆多肉和綠植,陸焯峰站在門外,摸出煙盒點了根,抽了口,目光繞在半蹲著的姑娘身上,眼睛微眯,旗袍開衩是不是太高了些?
嘖,腿都露光了。
他沒忍住,走過去,一把將人拉起來。
“站好,別動。”
“……”
莫名其妙,明燭不理他,又要彎腰去挑多肉,剛一動,被人牢牢按著肩,動都動不了。
“我讓你站好,別動。”他語氣沉悶,面無表情地說,“要哪個?我幫你拿。”
明燭憋著一股氣,安靜地看他,幾秒後,有些想明白了,彎起眉眼:“我站著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