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趙懷雅去了洗手間,賀朝和劉青站在外面相顧無言。劉青率先打破沉默,他抬眼緊盯著賀朝的眼睛問道:“你最近到底怎麼了?還是不是兄弟了?我要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你就說,我們天天在一起上學,這樣奇怪的氛圍讓我很不好受。”
賀朝躲開他的視線沒有回答,劉青執著的望著他,一雙明亮的眼睛好似探照燈般直射入賀朝的內心。
不知道這樣僵持的氣氛過了多久,賀朝慢慢的抬起了頭,他黝黑的眼睛很深很深,透著決然和苦澀,嘴角卻輕輕挑起一個輕快的笑,不停磨搓褲邊的手也緩緩松開垂在兩側。
他終於開口,“對不住了,這一段時間有些事想不開鑽牛角尖了,可能是青春期中二病發,一陣一陣的,不過現在沒事了,一切早該想明白了......” 話說到最後變得很輕,隨著滿是苦澀的嘆息散在風中。
劉青看到他這滿是落寞的笑容震了一下,莫名想伸出手抱一下他。不過賀朝很快便恢複正常,又如同以前一般與他談笑,但他不知道有些東西終究是變了。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從前,每天上課下課,賀朝糾結了許久最終在劉青澄澈明亮的眼睛裡想明白了。他長大了,有了理智獨立的思考,他的羈絆有太多,他不能因為年少這一點旖念思戀邊傷害父母的心,擾亂劉青平靜的生活軌跡。這一段情絲是蜜糖也是□□,賀朝想了很多,他寧願自己斬斷這份感情,品嘗苦澀再慢慢走出來,不想也不敢宣之於口。
賀朝便這樣努力使自己淡忘,但感情又豈是說斷就斷的。他每天都坐在劉青的身邊,看著他飛揚俊逸的笑容,看著他嬉笑怒罵,多麼鮮活健氣。他總是會被這樣的劉青吸引,又在清醒後暗暗唾棄自己的不爭氣。這樣的日子讓他乏力苦悶,卻又甘之如飴。
升入高三學習更加繁忙了,賀朝讓自己更加專注學習。這大半年來他的成績有了不小的進步,進入了班裡前十,這一切更是和劉青的幫助密不可分。就連秦女士和老賀先生都知道了劉青對自家兒子的幫助,還攛掇著他叫劉青來家裡吃頓飯,賀朝本來回絕了老爸老媽,但誰知秦女士手段了得,在開家長會的時候遇到了劉青熱情的邀請對方來家裡做客,劉青熱情還嘴甜,特別討秦女士的歡心,就立馬答應下來了。
等賀朝找過來的時候,秦女士和劉青相談甚歡,尤其是秦女士紅光滿面,兩人湊在一起不知在說什麼。他走過去,秦女士看到便招呼他,叫他先帶著劉青去車上等自己。
“什麼?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說了什麼啊?”賀朝一頭霧水地看著這兩人。
“哦,忘了說了,今天劉青去咱們家吃飯啊,你們快去吧,一會還得買菜呢。”秦女士擺擺手讓他們先走便去和別的家長說話去了。
賀朝站在那對秦女士的行為十分無語,劉青看他還站在那湊過頭問他:“怎麼了,不歡迎我啊?”
“沒有的事,我就是有點突然,那咱們先走吧?”賀朝連忙解釋,引著他走向自家車那裡。
回到車上,賀朝扭過頭笑著說:“你可是第二個去我家的人,我媽老說我太孤僻,沒什麼朋友,特別想讓我能和同學一塊玩。不過我也沒什麼其他朋友可玩。”
“第一個是祝寒吧?”劉青一下就猜中了,賀朝點點頭,眼中浮現笑意,“對啊,我們認識六年了,他特別熱情主動,願意主動找我玩,後來又和趙方圓三個人做同桌,大家就很熟了。”
劉青很是羨慕他們這種許多年的情誼,又聽到他們認識經歷,看著賀朝說:“你這人啊,就是慢熱,讓很多人沒有看到你身上的閃光點,對你沒有一個客觀的認知。若是我們沒有做同桌,可能整個高中時光都不會和你成為好朋友了。”
賀朝想到老賴的安排竟帶來了這麼多的事情,有些感謝這奇妙的緣分。他轉過頭看著劉青喃喃的說道:“所以謝謝你走到了我閉塞的小世界裡。”
劉青對這句話也有些觸動,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秦女士開啟車門坐了進來,將他要說的話堵了回去。劉青有些遺憾,對賀朝笑了下便作罷。
到了家,秦女士拒絕了賀朝劉青要幫忙的建議,趕兩人去屋裡面。劉青走進賀朝的房間,竟然發現他的屋子裡有許多軟軟的抱枕和毛絨玩偶,如果不是灰藍色桌布和其他男性色彩濃重的擺件物品,他一定會以為這是個女孩子的房間。
“你還真是童心未泯啊,嗯,這麼喜歡毛絨玩具啊?”劉青轉過頭揶揄道。
賀朝的臉已經鐵青了,暗恨自己忘了這麼一茬,這下子丟人丟大發了。他皺了皺眉頭,緩緩開口:“嗯...我吧,喜歡被毛絨玩具包圍的感覺,很踏實,而且舒服。”事到如今,也沒必要掩飾了,賀朝便實話實說了。
劉青聽到他如此誠實的回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這樣膽小缺乏安全感的賀朝莫名有些可愛惹人憐,他如此想到。幸好他沒有說出來,否則賀朝一定會羞惱的滿臉通紅。
兩人在房間裡寫好作業,解決了積壓問題,就停下來休息了。秦女士和賀先生是一對開明的父母,不會對他有過多的幹涉要求,不過賀朝反而對自己嚴加要求,謹記不能辜負父母。沒有三令五申的催促,賀朝養成了達到自己制定的學習計劃就停止的習慣。而劉青先天優勢在那裡,也不必再過多學習。
秦女士也在此時叫他們吃飯,賀先生已經回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聽到劉青的問好聲微笑的點了點頭,手背後默默地換掉了咿咿呀呀使人頭痛的戲曲節目。
秦女士十分熱情的給劉青夾菜,劉青也乖巧的笑著道謝。被無視的賀先生跟賀朝看了對方一眼,深感無奈。各自心疼的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賀朝在吃飯的過程中暗暗地記下了劉青喜歡和吃得少的菜。明知這種行為毫無意義,更是飲鴆止渴,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
暗戀就是自己一個人暗暗地觀察對方,為他心緒波動,為他喜,為他憂。埋於心底不敢言說,用盡力氣強裝自然,對著他如同普通朋友一般,對方還對你的感情苦痛一無所知,這便是必經的苦楚。
劉青覺得今天收獲頗豐,不僅發現他與賀朝有許多共同愛好,更是瞭解到賀朝私底下真實的樣子,雖然賀朝對此十分後悔無語。
到了八點多,劉青不便多打擾,就起身告辭。賀朝向秦女士提出送送劉青便出了門。
夜風習習吹來,劉青微長的劉海被撩起,清朗的五官全部漏了出來。賀朝看了他一眼,低頭神色不明沉沉的笑出聲來。劉青不明所以,歪著頭看他,賀朝搖了搖頭沒說話,四周很是靜謐,只餘兩人細碎的腳步聲。
賀朝突然開口,低沉的嗓音彷彿比平時更有磁性,勾起了劉青隱藏的聲控屬性。
“我爸媽說我太孤僻,總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除非我主動接納,否則很難有人和我做朋友;其實不是,我也一直在等,等值的讓我走向這三千大世界的人。”
“那你找到了嗎?”賀朝提出有些深沉的話題讓劉青有些意外,想知道後續的他急急地開口。
賀朝的嘴巴動了動,卻又戛然而止,過了許久幽幽一嘆,帶著笑的聲音傳來“找到了,不過我又把他放走了。”
風聲嗚咽低沉,吹散一地塵埃。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沒什麼人看,什麼時候有人冒個泡啊?提提意見也可以啊,自言自語好傻啊...
鎮魂這周就要結局了,啊啊啊!真是白居過隙啊,捨不得他們,鎮魂女孩只希望能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