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涼一隻手拽著充電板,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他飛快地看了一眼小賣部裡的掛鐘,已經下午三點了。
完蛋了,他想。
許老闆的聲音聽上去一如既往溫柔和睦,“你在哪兒?”
“再給我一小時,馬上到。”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祁涼扯著充電線問小賣部的老闆娘,“美女,這附近哪兒能打得到車?”
美女在看大型奇幻古裝連續劇,忙裡抽閑吐了瓜子皮瞥他一眼,“向東走十分鐘有個車站,有公交車,一個小時到市裡。”
到市裡後還要再打車去華安,還要算上等車的時間,一個小時肯定來不及。祁涼看一眼四處空空蕩蕩的荒野,只能委曲求全,湊合一下。
然而美女看了一眼時間:‘末班車兩點發車,現在已經坐不到了。’
天要亡我!祁涼嘆口氣,開始翻手機通訊錄。
關鍵時候能救命的好友就一個,祁涼面無表情撥出了張柏舟的電話。
張少爺公務繁忙,廢話倒是無比的多,
“你在姜子山?你去那兒幹嘛?”
“車壞了?車壞了就住一晚。”
“非要今天回來?”
“我為什麼要去?兄弟情誼?咱倆是一個媽生的?你也姓張?”
祁涼氣到要摔電話,內心反複唸叨:“有求於人,低三下四。”
他把手機拿到離耳朵一米遠的地方,避開張老闆的長篇大論,漫不經心打量著四處的風景。
姜子山沒什麼山明水秀的好風景,只有幾塊破石頭,哪裡都看得到的野花野草。祁涼也沒那個閑情逸緻來觀光遊玩,他千裡迢迢開車過來,不過就是為了山上那座曾經很有點名氣的小廟。
當年香火鼎盛的小廟如今也落敗了,門口連個叫賣護身符的都沒有,廟裡頭只有幾個小沙彌引導著寥寥無幾的遊客,當初的師父倒還健在,居然一眼認出了祁涼。
聽了祁涼的請求笑了,慈愛地看著他,“難為你有這份心意。”
“但其實沒這個必要,白璧每個月都會回來,佛祖自會庇護有信仰的人。”
祁涼搖頭,堅持道:“佛祖庇護他的信仰,我來求他的平安喜樂。”
師父沒再說話了,領了他去禪房。
心誠則靈,祁涼第一次知道心誠是這麼不容易的事情,他整整打坐兩個鐘頭,數了九百多個佛珠,才換來一個護身符。
把護身符給他的小弟子倒是很熱情,一路上和他交流廟裡的境況“以前師父寫的這些護身符都很搶手,總有人花大價錢搶著要買,現在山下五塊錢一個都沒人要。”
“施主,你還要嗎?多給你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