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涼從如意街出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視野開闊,頗有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勢頭,只可惜他這架不鏽鋼自行馬不夠給力,大概在田忌賽馬中也只能充當下等馬。
祁老師剛騎到半路,這破車就掉鏈子了。
“嘿,怎麼這樣。”祁老師滿心的得意一下子被破壞了,只能苦兮兮地蹲在路邊修腳踏車。
說是修,但祁涼沒掌握修腳踏車的技術,也就是站在旁邊幹瞪眼。要是祁老師是個妙齡少女,或者說但凡只要祁老師是個女的,這時候八成都有熱心路人來幫個忙,但現在,祁老師在性別上失去了優勢,眼睜睜看著經過的所有車輛都冷漠地疾馳而去,毫無人情味,
祁老師只能感嘆一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人間真善美難得,然後兩手抱著他高價買來的山地越野車,在晚上九點的路邊打車。
然而等了十分鐘,也沒一輛車接單。
他只好退出了打車頁面,剛準備打電話找外援,一輛紅色的小跑停在他面前,他一愣,第一反應是這顏色真騷氣,只見這騷破天際的小跑車窗開啟,裡頭探出個張牙舞爪的腦袋。
這腦袋驚喜地看著他“祁涼?”
祁涼開始沒認出來,眯著眼睛打量了好久才勉強把注意力從對方五顏六色鸚鵡般的頭發上移開,集中到了五官上,五官倒是精緻,只是一雙桃花眼過於上翹,笑起來就顯得不懷好意。
他試探著問道:“齊原?”
這鸚鵡對著他開懷一笑,十分豪爽地一揮手“上車!”
祁涼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腳踏車,再看一眼這騷包的跑車,咬咬牙,忍辱負重地點了頭。
一上車,齊原就笑著往他手裡遞了根煙,祁涼看了一眼,擺擺手,
“戒了。”
齊原笑一笑,把煙收了回去。
“你變化挺大的,看上去成熟多了。”
祁涼含蓄地點點頭,“你也是。”以前審美挺正常呀。
齊原一聽這話興奮了,指著腦袋問祁涼,“是吧,你看我這頭發,昨天剛做的,好看吧。”
祁涼思考片刻,給了個中肯的評價,“挺鮮豔的。”
齊原聽了,也沒生氣,微微笑了一下,祁涼能感覺到那笑容傳達的意思,大概就是“懶得和你這種不懂時尚的人討論。”
齊原:“我之前就聽人說你回來了,只是一直沒機會碰面,沒想到今天碰到了。”
中學時期,齊原作為三中校霸,和祁涼這個一中校霸一開始沒少打過架,後來倒是不打不相識,關系還相處得不錯,只是後來祁涼畢業後就離開了海灣,兩人就沒怎麼聯絡了。
等祁涼回來,分別作為海灣知名紈絝和b市知名紈絝的兩人卻一直沒能見上面。
祁涼當初確實和齊原相處得不錯,聞言笑了一下,“怪我,沒主動聯系你。”
“知道你是大忙人。”齊原看了眼司機,轉頭問祁涼“你去哪兒?”
“回家?不是吧”他看了眼手錶,“時間還早,這樣吧,別等改天了,就今天吧,我再叫幾個朋友,算替你接風。”
“去eight night。”
eight night是海灣市一家新開的酒吧,走的是奢華路線,專門針對高階人群,在海灣市紈絝中很有點人氣,祁涼卻還一直沒來過,見齊原熟門熟路進了這家酒吧,不免略微有些驚訝。
見狀,齊原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這是我開的。”
這一下,祁涼覺得那鸚鵡頭也變得有道理了,工作需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