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回來第一天就賴上小攻了,理由是人家老爺子說了,親事定好了已經,那小攻就是你老公。
要說小攻一點兒不喜歡敏敏,那就太假了,最起碼這麼一美女天天跟著你,虛榮心也是爆棚的。所以小攻就默許了敏敏的貼身戰術,偶爾氣氛來了也會親個小嘴兒摸摸抱抱。
小八看在眼裡,也就上了心,覺得自己家少爺很喜歡敏敏小姐,將來會跟她結婚。至於少爺不讓他走,估計也是新鮮勁兒沒過。
這麼想著小八自覺自動的拒絕電燈泡,經常性消失在兩人身邊。消失了幹什麼去?
——發呆。
小八從小伺候小攻長大,自己基本上半點兒其餘愛好沒有,會的都是小攻喜歡的玩意兒,比如說打架滑板賽車雲雲。所以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發呆,坐在隨便什麼地方,看天或者看路過的人,然後想著他早早不在了的爹孃。
這麼一說可能有點兒悲涼,但實際上不是,小八他爹在小八還在孃胎裡的時候就車禍走了,他娘知道了訊息悲痛過度也早産血崩了。小八沒見過自己爹孃,他又一直比較木頭,也不覺得自己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最多過年的時候少份兒壓歲錢罷了。
小八一直就覺得,他的人生特別簡單,陪少爺長大,然後去一個很遠部隊服役,再然後結婚,生個大胖小子,給他很多壓歲錢。
那麼少爺讓他上床,那就上吧,自己又不是個姑娘還講究三貞九烈。於是少爺不讓他走,那就不走吧,早晚有一天少爺膩味了自然會放他離開。
如此這般,三個人也算平安無事的混在一起,敏敏是個聰明的,知道小攻花天酒地聲色犬馬,從來不置一詞,偶爾還會陪著小攻一起瘋。小受那就是一木頭,就算看著小攻在他眼前跟別的男人女人共赴巫山,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後來呢,小攻的工作調動了,因為不可能當一輩子二世祖,自個兒還得養活自己,小攻被他爹派遣到了沈陽軍區。
沈陽軍區那是出了名的不好混,京城一眾紅三代避之不及的地方,你是家裡派去“磨練”的,本來人家就不知道你是上頭哪位爺家的公子少爺,就算人家知道又怎麼樣,尤其在基層,東北爺們兒多血性,哪兒能因為你家裡怎麼樣就優待你,甭管您家是幹嘛的,該怎麼操就怎麼操。
小攻一聽,覺著也行,東北那邊兒好啊,自個兒平時水嗒慣了,正好學習一下東北的爺們兒的氣質,頓時心嚮往之啊那是!
遂立刻動身,一個禮拜工夫,人已經站在沈陽遼闊的土地上,行李包括一個裝著一張銀行卡身份證軍官證簡歷現金的提包,以及一個長178重62kg的活人。
老爺子說了,你小子去沈陽不準惹事兒,小八給你當指導員,好好指導指導你!
小攻信心滿滿的進入了軍區大院,然後…被分到了一個著名的比較大的城市,鐵嶺。
小受就一直跟著小攻,在鐵嶺的陸軍部隊安頓下來,小攻一毛三做連長,小受一毛三做指導員,倆人宿舍隔了一牆。
小攻在鐵嶺一共待了三年。
第一年苦的要死要活,手下人不服這麼個小胳膊小腿兒的空降連長,於是小攻拼命的提升體能,每天除了出操還要跑個一萬米,一年下來外形沒變,體重多了20斤。年底摸摸自個兒石頭似的胳膊,覺得挺值。
第二年正好招了新兵,小攻的生活被無盡的訓練填滿,嘴裡的京腔兒變成了順口的東北話,一口一個我c說的順溜兒,罵起新兵來出口成章,操練起來硬生生拔到了特種大隊的水準,全連叫苦不疊。
第三年小攻開始面臨升銜問題,全師加上下面各個團,一共三十多個連,就那麼仨名額,小受倒是穩妥保升,小攻毀譽參半實在沒準兒。
要說部隊並不是多幹淨的地方,同級之間明槍暗箭多了,之前一直是小受替他上擋領導訓斥下擋兵油子反動,最後一年小攻打算自己上陣,於是沖鋒陷陣的小受退居二線。
真上了才知道焦頭爛額,累到年底終於可以調回沈陽,小攻這才歇菜。
其實這三年,倆人都沒有放縱自己,甚至那種事也很少做,一心撲在工作上,搭配早已默契無比。
年假回到久別三年的京城,小攻望著那燈紅酒綠霓虹閃爍,忽然就覺得人生很短,大夢一場,三年就這麼過去,一點兒聲息都沒有。
轉頭看到小八,依舊是俊秀挺拔的容顏,嘴唇很薄,抿成一條直線。小攻想,習慣了和這個人在一起這麼多年,那麼在一起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
對於小八來說何嘗不是一樣。
當兵清苦,三年遠離享樂遠離浮華的生活卻更容易讓人看到自己的內心。小八第一次認真考慮自個兒和少爺的關系。
記得第一次演習,是在到東北的第一年。整個沈陽軍區出動,師級單位各自作戰,作為紅方的二連負責守住指揮部北走六十裡的油庫。油庫歷來是必爭之地,只要炸掉油庫,就會被判定必須原地停留等待補給,所以那真是一場血雨腥風。
空包彈聽著傻x,打在身上的痛卻不是假的,一塊紅痕不大,疼上幾天有餘,近距離中彈甚至會直接失去作戰能力被迫退出。
小八就是捱了這麼一下子,雖說沒有冒煙兒退出,但是腹部疼的站不直,靠著樹抱著槍,完全失了準頭。
這時候二連剩下的人已經不多,本來沒想到藍軍會分出半個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