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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夏日私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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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徘徊在畏縮和心虛之間。我剛往回走,抬頭看見一位低年級女生跑上坡來。也許因為我注視的目光,她看了我一眼。她可愛的臉,因為努力跑步或因為這個年齡),而紅撲撲的。我沒有緊張不安,也沒有轉移看她的眼光。對視的瞬間,我竟不知道該繼續逃跑返回,還是回頭跟著她堅持跑步。

她有兩根可愛的小辮子,像顛倒的“丫”字。我在坡上停下來,想著再一次回頭。我轉過身,還在猶豫時,就看到她已經小跑起來。前面的路已經變得平緩,她很快就跑遠了,不見了身影。我呆呆地看著她遠去的方向,許久才又一次掉頭,逆著出發的方向,慢慢走回去。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嗎?為何看著如此親切。從看到她走近,又經過我身邊,再到我轉身回頭看著她跑遠,一直呆在那裡沒有挪動腳步,不知道該怎麼做。短短的幾十秒,卻像過了幾十年。她就像女神。女神應該是唯一的。這比喻會遮蓋她的獨特。她像一位特別的女孩,又或許是因為她不像其他女生。或許在高一的時候,我曾經遇到過她。見過也未必有印象。在我們中學,每天穿著相同的校服,重複著相同的生活。不過也因為校服,我才能知道我們是同校同學。她像我見過或夢見過的女孩。可是到底是哪裡像呢?是她的辮子嗎?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在哪見過呢?我努力回憶,試圖回頭看清已被迷霧籠罩的過去。暗戀面向著明媚,卻站在黑暗裡。我像陷入了一個無盡的問題世界。就如同綠葉在風中搖曳,在陽光裡留下變幻莫測的影子……

我還會遇到她嗎?如果是同校,總有一天會再見她吧。如果畢業前時間足夠長的話。

很久一陣子,一直沒看到她。而等待讓時間變得恍惚,也讓這情感變得迷離,似真似假。或許是附近學校的女生?我想起似乎看到過其它學校學生穿著相似的校服。或者她不是住校生,那天只是恰好經過?又或者她轉校了?還是僅僅剪短了頭發……

就在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的時候,我遠遠地看到了她。那應該有一陣子時間了。要不是辮子,不一定能遠遠看出來。我們學校的校服不分男女款。真的是她啊。這回我注意到她更多的樣子。除了雙辮子,她穿著一般女孩很少穿的綠色皮鞋,在這個深秋卻像春姑娘一般。下次如果再遇見,一定能夠認出你來了。她就是綠色,綠色就是她。就用格林green)作為她的秘密代號吧。就算我每天唸叨她,同學也不會知道她是誰。

她是什麼樣一個人呢?她可愛又獨特,總讓人記住她說話的樣子,說話時的神情就如她走路時那般輕盈。每當我轉向她去聆聽,卻忘了留意她說的內容。就如清澈動聽的溪泉,流動就是它的語言。她會說什麼呢?她本真卻不世故,迷人卻不魅惑。只要把溫柔、性感和嫵媚這樣的女性特徵都拿掉,所剩下的不是空白當然也不是一位男生),而是她的靈性。這就是她可愛的地方。

學習困境讓時間漫長,而她總能讓漫長重新變得短暫。看著她的時候讓我覺得很可愛,不看的時候又想不起為何可愛。於是,每次都期待著下一次。

這還是未見過她微笑的時候……

我是什麼樣一個人呢?我經常審視自己,卻沒想過那是缺乏自信,還是追求完美。我喜歡觀察和傾聽,卻不知道怎麼去描述自己。至於外表?我好像還沒在意過。蕭雯說過:你要是再高一點點就好了。我自嘲道:那樣會很忙的!蕭雯是我的姐姐,我自然就是她的弟弟蕭西。我雖然愛玩愛笑,但卻很少開別人的玩笑,大部分時候倒是過於認真了。特別是在暗戀這件事發生後。

後天條件和先天外表有什麼重要的呢?看重外表是多麼膚淺啊。可是,為何我又無法忘記她的面貌表情呢?

我逐漸走進她的世界。高中和初中在同一個校園內,遠遠看著她走進了教室。我知道了她所在的年級和班級。

怎樣才能知道她的名字呢?不過還是被我知道了。倒不是恰好有她的同學在遠遠喊她,而我剛好在一邊等著。

我是這樣知道她的名字的。新學期很快又到期末。每次考試前一天,就會在考場前門都會貼上有考生名單的座位表。

但這次考試,每門課我都延遲幾分鐘進考場這時候最到齊),然後裝作無意經過那些貼著名單的教室窗外,還要避開監考老師投過來的質疑目光,只有不靠近過道的教室不大好意思去探頭探腦。

終於,我看到了她的身影。我記住了她的位置,在興奮之餘趕緊回去考試。午間吃飯的時候,同學們都走光了。我懷著忐忑激動的心情來到她的考場門口。

在那張表上,我看到了那個從此無法忘記的名字:江依真!

依真就是格林。她有著小樹丫般的辮子……

高中的生活充滿著期待。我知道了她的可愛名字,有限的距離已經讓我感到親近。我就那麼遠遠地看著。一天又一天。我的注視滿含真誠,就像還沒有被那份承諾羈絆之前那樣……

美麗婀娜隱含了距離,而真實可愛卻象徵著親切。我記住了這一幕:爸爸媽媽在食堂圍著你,看著你一個人吃飯。父親充滿溺愛地輕撫你的頭。他們的心中一定充滿著愛意和幸福。

也許,我也能對她這麼好吧?如果有機會的話……

校園任何地方都可能有不期而遇:每次遇見她,世界就變得活潑起來。綠翡翠般的校園轉角,通向寢室的大門口,都是期盼的美麗風景。

我滿足於點滴積累的瞭解。通往教學樓的路上,上下課的同學們絡繹不絕。我看著她身邊不同的人來來去去,人們都變得可愛。我看到自己同班女生路上碰到她,熱情寒暄之時,還故意撥亂了她的頭發。而我們的關系似乎又增進一層……

如果畢業失去了聯系,我一定會鼓起勇氣去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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