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中帶點詭異的空間裡,雙方手下均定睛看著羅昌平,似乎都在期待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場面一度變得僵持不下,陳爺一如既往淡定又鄙夷的瞧著羅昌平,像個局外人般看他如何演出這場大戲。
羅昌平隱忍著情緒,不敢外露讓陳爺看低,但內心洶湧的憤怒似乎壓抑不住要噴發出來,臉上便出現有些想怒卻不敢怒的荒誕神情。
陳爺知道羅昌平心裡那點小九九,只是礙於兩個幫派之間的恩怨,以及羅昌平背後頭目的面子,姑且給他一個下臺階。
羅昌平看一個個都像是在等他表態,心裡咒罵著這老頭子把他架在火上烤,他不砸自己,今天在雙方手下面前,這威嚴勢必立不起來,自己砸自己,那就是個笑話,永遠抹不去的黑料。
不得不說,年輕氣盛總歸是吃虧的,姜,素來是老的辣。
後悔也來不及了,橫豎都是丟臉,自己丟臉至少也得保住個言出必行的名聲嗎,混這行的,牙齒當金使。
羅昌平瞧了眼陳爺,眼神裡既有憤懣,也有一種算你有種的含義。不動聲色的朝後動了動手掌,手下接到示意,把酒瓶遞到他的手心。
說時遲那時快,“咣”的一聲,羅昌平掄起酒瓶砸向自己的頭,頓時額頭流出殷紅的鮮血,他眼睛都沒眨一下,頭部神經傳來的疼痛感並不能讓他認慫,濃重的血腥味從額頭傳遞到鼻腔,讓人感覺既清醒又刺鼻。
“好!”鼓掌聲自對面而來,只見陳爺興奮的拍著手,就像是慶祝一件可喜可賀的大事。
這下,這得意的笑容更是刺痛著羅昌平,憤怒值達到了頂點。
但彼此人數相當,陳爺的勢力也不可小覷,這次他們偷襲不成功,讓他們抓了辮子,也只能認了。
使勁壓抑住內心的憤恨不平,羅昌平也只能勉強扯出一個牽強附會的笑容,跟陳爺打著哈哈。
“陳爺,這下滿意了吧?”
羅昌平伸手抹了下眼瞼旁流下的血,咧著嘴衝陳爺說道。
陳爺沉吟了片刻,一隻手背在身後,拄著柺杖走到那個滲透到他們山村街的馬仔面前,盯著他的眼神讓人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啊!嘶!”沒等那個馬仔和羅昌平反應過來,陳爺抄起柺杖,一棍直接砸在那人的腿上,馬仔瞬間給跪在了地上。
羅昌平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下被整了一棍,卻什麼都做不了。
想要發作,礙於這事情的前因,只能悶聲吃啞巴虧。
看著馬仔吃疼的表情,做老大的面上無光也只能忍了。
陳爺黑著臉,轉身朝他說道:“這事,今天就這樣了了。如果還有下次,後果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說完便轉身朝屋外走去,身後的手下隨之跟上去。
走到快要邁出大門門檻時,陳爺駐足,背對著羅昌平說了句:“你們要是再動一分歪心思,那麼茶滘街早晚也會是我陳氏一派的。”
羅昌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握緊的拳頭拽出了深深的青筋,人一走,便把桌面的酒瓶統統掃在地上。
轟動的幫派之爭似乎也影響到了茶滘街和山村街的安穩,對於這些天都是打游擊戰擺攤的江皓幾個而言,完全察覺不到這些微妙的變化。
自從趕集日找到好位置後,恢復正常排位後的茶滘街徹底沒了他們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