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一起出門。”書念認真說,“如果還遇到的話,我會盡量不怕的。”
那是謝如鶴的家人。
跟他有血濃於水的關系,即使沒盡過責,在外界看來,他們依然是他的爺爺奶奶,他的叔叔,他的長輩。
對於不禮不善的舉動,也許謝如鶴沒法做到以相同的方式回敬。
那就她來幫他。
謝如鶴已經吃完了面,聽到這話時,拿紙巾的手一頓。他看向她,忽地想起了她第一次看到自己被謝冀打出的傷口時的反應。
和現在一樣。
都是明知道可能會受到傷害,卻依然願意擋在他面前。
是能讓他的心髒軟得一塌糊塗的話。
這些年來,他其實過得都不太快樂。雖然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可身邊沒有別的人,過得寂寥而枯燥。覺得世界暗無天日,沒有亮光。
那些發空的感覺,卻能被她在不經意間填補。
腦海裡浮起了兩人重逢的那天。
到現在想起來,依然覺得慶幸又感謝。
那一天,因為康複醫師臨時有事,他被方文承送到醫院去做複健。又因為外面下起了暴雨,方文承的動作太慢,他在醫院門口停了好一陣子。
顧自發愣的時候,聽到了書唸的聲音。
一抬眼,就見到她站在明亮的光下,看上去有些失真。
像是過去所做過的一場夢。
擔心是夢。
可就算是夢,這場夢也持續至今。
讓她此刻真真切切地存在在他的眼前。
謝如鶴的喉嚨發幹,揉了揉她的腦袋,神色溫和:“嗯,你護著我。”
除了剛開始吃藥的時候會覺得很難受,之後也沒有多大的感覺。偶爾書念還會忘記吃藥,都是謝如鶴按時按點的提醒。
但藥物的作用,也只是緩解某些症狀,減輕痛苦。
很多時候,書唸的情緒自己也控制不了,會突如其來的發脾氣,嚎啕大哭,情緒反差對比很大。也會突然情緒低落,食慾不振。
驚恐發作的時候,都是謝如鶴陪在她的身邊。聽著她驚慌失措的求救和哭聲,導致的軀體化反應,他能做的也只是不斷地安撫。
而大多數時間,書念都是很正常的。
雖然會擔心下一次的發作,會因此感到焦慮。可想到有人陪著,有人跟她一起度過這段黑暗的時光,就會覺得,其實也沒那麼難熬。
除了必要的出門,其他的時間兩人都是呆在房子裡。
只有一開始的一週,因為擔心書唸的情況,謝如鶴扯了謊,讓書念跟他在同一個房間睡。
後來,書念發現謝如鶴的腿腳並沒有問題,清楚他是因為擔心自己才說出這種話,便委婉地提出想到另一個房間睡覺。
兩人過著非常相敬如賓的同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