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格外嚴肅,像是真的是在很認真地徵詢她的意見。
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書念嚥了咽口水,神情怯怯:“你的意思是,不介意嗎?”
“我要介意什麼。”
聞言,書念沉默了一會兒,忽地站了起來,光著腳丫子,噠噠地跑到書櫃旁邊,抽了好幾本書出來。她走回去,像送禮物一樣把書塞進謝如鶴的懷裡。
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懵,謝如鶴愣愣道:“這是什麼。”
書念開啟其中一本:“就是關於ptsd的書,有寫症狀的。”她翻到某處,小聲給他讀著:“會有抑鬱的心理反應,常表現為絕望、無助、內疚、失去自信與自尊、沒有安全感等,嚴重者還有自殺企圖或行為……”
她的語速加快,像是有些焦慮。
謝如鶴忽然打斷她,認真地說:“書念,我會去了解的。”
書念垂著眼,低聲說:“我一直有在看心理醫生。之前吃了一年多的藥,後來在醫生的建議下慢慢停了,現在沒吃藥了。”
“……”
書念沒什麼底氣地強調:“醫生也說我的狀況挺好的了……”
謝如鶴說:“我知道。”
“就是。”聽著他的話,書唸的眼眶一酸,忽然有點想哭,“我現在好很多了,沒那麼嚴重,不會像這上面說的這麼嚇人的……”
想讓他明白的清清楚楚。
卻又擔心他了解過後,會打退堂鼓。
總會有特別想要的東西,想要到,拼盡全力去解釋,盡量讓自己的缺陷在他眼裡縮小,可卻沒底氣,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謝如鶴抿了抿唇,直白道:“我不介意。”
書唸的聲音停頓了幾秒,很快又快開了口,尾音發顫:“我覺得這樣說了,你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顧慮了……”
“就算你不這樣說。”謝如鶴平靜地說,“我也不會有顧慮。”
在這一瞬。
所有的擔憂和恐懼完全散去,只剩下絕後餘生般的慶幸。書念紅了眼,立刻低下頭,嗚嚥著說:“我是想等病完全好之後再說的……”
可卻不一定能等到完全好的那一天。
心理病很難徹底治癒,書念是知道的。
“你想要等嗎?”謝如鶴湊過去,用指尖擦掉她的眼淚,垂眼盯著她,“我之前跟你一樣,也是想等腿徹底好了再考慮這個事情。”
“……”
“可現在覺得。”謝如鶴的唇角彎了起來,“確實是沒必要的。”
喜歡一個人,想跟他在一起,不應該有前提條件。這是任何人的權利,哪來那麼多的條條框框,哪來那麼多不必要的等待。
那些想要變得更好,變得更完美的心態,是讓感情升溫的推動力,而不是限制的障礙。因為這些事情,都可以跟那個人一起去做,在那個人的陪伴下去完成。
愛不僅僅是索取,還是不求回報的饋贈。
書唸的聲音還帶著鼻音:“這不一樣的。”
謝如鶴很耐心:“哪裡不一樣。”
“你已經快好了。”書念自卑道,“可我卻不一定。”
謝如鶴歪著頭,低聲詢問:“那我陪著你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