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喜燭燃燒過半,紅色的燭淚顆顆滾落,在燭臺上聚成一潭。
房內彌漫著一股奇異的幽味,此時兩人已經洗漱幹淨,重新躺下休息,姜芮側身面朝牆壁,滿頭墨發披散在背後。
身後靠過來一具健壯溫熱的身軀,有雙手挑開剛剛穿好的裡衣,細密的吻落在白皙脖頸上。
起初她還放任,後來見那手與唇舌不知收斂,越發放肆,便往床內避去,拉起被子蓋好,只露了個腦袋在外面,這才回過身瞪他。
因側躺的姿勢,她的眼顯得比平時幽長,眼尾帶著殷紅,更添幾分嫵媚,瞪過來的時候,不但沒讓人安分,反而更加蠢蠢欲動。
淩淵也只穿裡衣,背對著光,叫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是什麼神色,只聽得低低笑了笑,湊過來在她略顯紅腫的唇上又添一吻。
姜芮仰頭回應,等他準備往下時,撐住其胸膛推開,“該休息了。”
“眼下不就正在休息?”淩淵盯住開開合合的紅唇,低下頭,與她額頭對額頭蹭了蹭。
“不許耍無賴,該睡覺了。”姜芮抿著唇,臉頰微微鼓起。
淩淵與她對視一會兒,見確實沒有再來一次的可能,惋惜嘆了口氣,翻身躺回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把她抱緊懷裡,語帶遺憾道:“夫人說了算,夫人說要睡覺,為夫也只能乖乖睡覺。”
姜芮哼了哼,不去搭理他。這個懶人,他的腿並非全然不能動,卻非要裝瘸,既然是個瘸子,那就安分點,別想學別人來什麼一夜幾次狼。
聽見軟軟的哼聲,淩淵嘴角不自覺帶上笑,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
長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入睡時身邊還有另一個人,他原以為將無法入眠,可是看著她的睡顏,抱著她溫熱的身軀,鼻尖全是她的味道,他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都不知道,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
新婚燕爾,濃情蜜意。
鳴山莊的人本就知道莊主喜愛夫人甚深,還未成親時就總把她帶在身邊,以往端正自持的莊主,到了夫人跟前,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如今已然成親,未見他的情致轉淡,只有更濃。
前來觀禮賀喜的客人,在兩人新婚第二日便陸續告辭離開,柳行風也在其中,不過他是去別處訪友,幾日後又來了鳴山莊。
淩淵好友不多,他算得上一個,是鳴山莊常客,都不需要別人領路,直接熟門熟路到了主院。
“淩兄,小弟又來——”見到院子裡兩人,他默默把後半句話吞下,然後背過身。
其實淩淵與姜芮並未做什麼,只是一個抱著另一個下棋罷了,這樣的場面,凝香等人早已見習慣,並不覺得有什麼奇異,所以看柳行風急匆匆進去,也沒將他攔下。要是叫她們知道柳少俠此刻面紅耳赤,尷尬不已的模樣,指不定還要在心中說一句少見多怪哩。
“柳賢弟來了。”
柳行風自覺給足了緩和的時間,等聽到淩淵與姜芮和他打招呼,小心翼翼轉過頭來,卻見那兩人仍抱在一處,眼睛就不知該往哪裡看了,“淩兄、三娘,你們……”
他很想問一句,你們臉皮怎麼變得這樣厚了?當面撞見這樣親密的舉動,他都覺得害羞,兩個當事人倒還還穩如泰山,面不改色。
其實柳行風錯怪了,麵皮這樣厚的人只有他淩兄一個,姜芮是想起來的,可是環在腰上的手臂就跟鐵鉗一樣,她只能繼續坐著。
見柳行風臉紅尷尬,姜芮又去瞪淩淵,終於瞪得他鬆了手,她站起來道:“柳少俠請坐。”說完便去讓人倒茶,自己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