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院子裡也沒有外人,姑娘有什麼想問的問題直說就是,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盡最大限度替你解答,絕不會有半分隱瞞。”倪丹陽也不是什麼喜歡九曲十八彎的性子,既然有人願意悉心請教她,她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於是說出口的話也是分外讓人覺得親近。
“倒也不是大事情,就是…我也沒有什麼諱疾忌醫的想法,倪小姐只當是我沒皮沒臉了,我也不會繞什麼彎子,乾脆直白些問你,不知道…不知道有孕在身,多久可以行房事呢?”
丁長平本就是個容易臉紅的小女子,如今在未婚女子面前提到夫妻之間的那檔子事兒,怎麼想都覺得不好意思,不過是那麼幾句話的功夫便是從耳朵一路紅到了脖頸處,遠遠望去,像是一隻被烤熟的兔子,很是可愛。
倪丹陽從前給太多人看過病,問過診,這樣的問題對於她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兒,從前她還給某位不舉的男明星扎過針,看過某個不可描述的位置,甚至是上過手,治好了他之後還收了一面錦旗表示由衷的感謝呢。
丁長平不過是問那樣芝麻大小的問題,對她來說壓根兒不是事兒,於是倪丹陽不假思索地回道:“這倒也不是什麼忌諱的事情,我本身是個醫者,便也直說了,孕期前三個月是危險期,後三個月容易衝撞胎兒導致早產,規避前後三個月的時候,其餘時間只要小心些,剋制些,夫妻房事並不會有什麼太大關係的,姑娘放心好了。”
丁長平自小還沒有和倪家姐妹這樣身份的人說過什麼話,如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停頓了許久斟酌用詞,好半晌才說道:“多謝倪小姐解惑答疑,長平真是感激不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倪笑笑捧著茶杯小口抿著那清甜的井水,她實在是看不過眼老四和人家扭捏的模樣,生怕她倆道個謝都來來回回說上許久的“多謝”,“不用客氣”,“哎呀還是要謝謝你的”,“真的不用”這種話,於是她連忙打斷道。
“感謝的話咱也先不多說了,你們瞧,丁姑娘的夫君端著飯菜出來了,我去把外頭的那些人喊進來,你倆也別推來推去的謝了,趕緊收收心準備吃飯了。”
朱明的動作快,朱家裡頭也沒什麼特別的吃食,於是他將家裡那小半袋土豆全都蒸熟打碎,混上面粉攤成餡餅,還在其中加上了肉沫子,貼在爐子周圍整整一圈,十來個餡餅疊了厚厚的一層,他還將壓在水壇底下的豆腐切了大半出來,淋上醬油和醋,算是一道小冷盤,他怕那麼多人吃不飽,甚至還蒸上了十個白麵饅頭。朱家小院裡的小木桌擺得滿滿當當,放眼望去是簡單粗暴的一頓晚飯,朱家的小院裡頭夫妻二人,倪家姐妹二人,僕從六人,吃得那叫一個歡。
倪家姐妹雖說是運氣好,生養在一個相對富貴的人家裡,從前在二十一世紀卻也是苦過來的孩子,知道糧食的寶貴之處,當然在場的所有人也知道,這些已經是朱家能找出的最體面的待客之道了。
那些個僕從平日裡在府裡吃得也不算差,換作平常難免會挑挑揀揀,但今天不僅府裡兩位小姐和他們一同用飯,更是出門在外的時間太久,耗時耗力,實在是有些餓狠了,吃什麼都是香的,更何況朱明的手藝並不算差。
倪笑笑許久沒有吃過這樣簡單的飯菜,越是簡單明瞭的烹飪,越是考驗廚子的能力,倪笑笑對於吃食這一塊格外看重,她幾乎是每樣都先嚐了一口,哪怕是白麵饅頭,她也吃出了些不尋常的感覺來。廚子的味蕾總是格外敏銳的,倪笑笑對於吃這一方面的洞察力可以說是一等一的,等她弄明白所有菜餚的組成,大部分人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於是倪笑笑放下筷子,看著掌勺的朱明誇道:“郎君真是深藏不露,你家媳婦說你是在鐵匠鋪子裡做營生,真的是埋沒人才了,不知道郎君有沒有興趣來我倪家的酒館發展,做個廚子可好?你說一個數,條件任你開,如何?”
朱明當真是嚇了一跳,他不過是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怎麼就被人家鎮上的小姐看上了,他想不明白,於是也便要問個清楚。
“凡事都有因果,都有緣由,不知道倪小姐為什麼會覺得我能做好酒館裡的廚子,擔當起酒館那麼大的責任呢?朱明是個粗人,說話直接了些,請倪小姐明示才好。”
不但是朱明,連倪丹陽也想不明白這個思維跳脫的老六在想些什麼,於是飯桌上的幾人都在等倪笑笑的回答。
只聽倪笑笑指著飯桌上的菜餚說道:“憑你做的菜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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