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皙,這是你的名字對麼,我聽葉辰這麼叫你,或許,他也不是我認識的葉辰,他可以自由出入這個世界,應該是你存在的真實世界認識的人。”
蘇白坐在她的身邊,每一字,每一句,都能看到俞皙臉上最為真實的表情變化。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一天他在葉家,聽到了太多不該聽的東西,他花了許久的時間去消化,去勸自己,沒關係的,她就是糯糯,不會是別人的。
可是一旦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心裡有了疑惑,那所有看似毫無關聯又有跡可循的矛盾點都成了她不是葉米糯的證據。
兩年,整整兩年,蘇白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終於在高考前的一週,約了她見面。
俞皙不知道蘇白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也對,自己筆下的天才少年,本身就是特別的存在,能發現她的不同也是理所應當。
俞皙滿不在意地說:“是阿,你說的都對,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現在存在於這個世界,我想要在你身邊,在所有愛我的人身邊,真實和虛妄,真的有什麼明顯的界限麼,我覺得這裡才是真實,那這裡就是真實。”
現在葉米糯是高三,高考之後,他們就可以訂婚了,這也是原本漫畫中的結局,可是這個遊戲世界好像不會因為漫畫的結局而結局。這裡是真實存在的,她可以在這裡和所愛的人一直生活下去。
“糯糯,俞皙,別傻了,葉辰不是說了,你在現實世界裡已經在陷入了沉睡,靠氧氣瓶續命,再這麼下去,你會有生命危險的!”
蘇白的聲音帶著顫抖,他儘量平復了心情,跳著說了些兩年以來自己的發現,去證明著什麼:“其實第一次見面我就發現了不對勁,糯糯不喜歡喝鮮榨橙汁,她覺得橙子就應該切塊吃,你可能都沒有注意到,你在我的生日會上順手接過服務生遞給你的橙汁時,我就已經覺得不對了。
糯糯叫我的名字永遠是甜甜的,眼神亮亮的,而你叫我,是你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平靜,像是面對一個熟到不能再熟的人,說是感情也有,更多的是彆扭與疏離。
糯糯對於家裡永遠是閉口不談,她不喜歡叔叔,甚至是帶著怨恨,而你總是在放學之後第一時間回到家裡,也不排斥繼母對你的示好,從前糯糯從來不會穿繼母挑選的衣服,而你會。
糯糯是個懶散的繪畫天才,每次交素描作業的時候,都是我在替她畫,而你的鏡頭感,遠遠超過我和她。
最關鍵的是,俞皙,你頭頂上有一個閃著光的id,在一個月之前,我發現你的頭頂出現了這個東西,但似乎,只有我能看見。你看,我每說一句話,這個場景裡就有一些小東西在消失。”
俞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泣不成聲,她知道了,她知道她筆下的天才少年現在在想什麼,這是在告白,也是在告別,蘇白想要她走。
俞皙撲進了蘇白的懷裡,不由分說地將她的唇貼近,蘇白沒有抗拒,甚至是有意加重這個吻,混著俞皙止不住的淚一起。
親愛的俞皙,我大概沒有機會這麼叫你。
世界因為我探尋到的真相在崩塌,而我想要在崩塌的世界裡愛你。
你是葉米糯,也是俞皙。
我想葉米糯應該是理想化的你自己,有你愛的人,也有愛你的人,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而你的存在才是葉米糯的靈魂,可愛又堅韌。
我愛你,也不捨得你在虛妄裡沉淪。
回到真實的世界裡去吧。
他們在坍塌的世界裡接吻,蘇白輕輕伸手,捏碎了俞皙頭頂髮夾上的紅水晶,那是他昨天讓葉辰提醒糯糯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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