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少爺見美人梨花帶雨,盈盈落淚的模樣,更是來了興趣。他見慣了那些個諂媚奉承,往他身上靠,只為了多拿些賞銀的下作貨色,從未見過傾兒這樣落落大方,身段撩人的高雅絕色。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不,金少爺眼中的傾兒現在就是個他得不到的玩具,越是不屬於他,他越想要搶到手裡,於是言語之間更為囂張。
“哦,還敢躲?今兒你要是不跟我,你這醉花樓就別想安生!來人,給我砸。”
金少爺一聲令下,手下的奴才紛紛就近拿起了手邊的物品搞破壞,誰敢違背富家子弟的命令呢,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人家開心了,指不定能賞賜個千兩萬兩的,從指縫間漏下一丁點,都夠他們一年的花銷。更何況,真的要賠償,他們又不用出錢,不用擔責任的事情,換作誰做起來都沒有負擔。
金少爺手下的人也是一個賽一個精明,知道他只是想抱得美人歸,並不想折騰出太大的陣仗,於是一個個都是在虛張聲勢,挑看上去唬人的玩意兒砸,時不時在那些個姑娘身上撈幾下油水,不知道有多痛快。只是偶有那麼幾個人碰上了性子烈的鐵板,一點不知道分寸摸過去,平白捱了巴掌。那些個男的怎麼肯?順手便打了回去。
傾兒看著眾姐妹紛紛阻攔砸樓的人,無奈女子力量過小,怎麼拉扯都無濟於事。甚至有姐妹捱了拳頭,被佔了便宜,醉花樓裡成片的罵聲與哭聲,聽得人心碎。傾兒無言走到了欄邊,回頭望了望媽媽,臉上早已淚流不止,她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覺已經帶了哭腔:“媽媽,珍重。眾姐妹,珍重。”
醉花樓總要做生意,媚媽媽怎麼說也只是一個酒館的老鴇,得罪不起權貴。傾兒知道媽媽為難,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半分,她不願委身那個滿身市井的金少爺,也不願讓這個從小生長的地方遭人破壞,讓一眾家人為難。她站在欄邊,看著那些個人,除了珍重,說不出半句話來。
樓裡的姐妹換了一批又一批,唯有我一直在樓裡,在媽媽的身邊。媽媽待我可是極好的了,自六歲以來悉心教導我琴棋書畫詩酒花,幾近平生所學,教不了的東西也想盡一切法子找先生來教,尋常人家待女兒都見不得有媽媽待傾兒七分好。如今媽媽為了顧全我的清白,竟被人砸場子。樓裡的眾姐妹也因為傾兒遭受了無妄之災,哭嚎連天。一切因傾兒而起,總有因果。那傾兒如果不再了,應當不會再有人問難了。
媽媽,傾兒無以為報你的恩情,若有來生,傾兒定當千倍百倍相還教養之恩,收容之情。
一陣微風過,吹落了傾兒臉上的面紗,露出伊人滿是淚痕的臉,一雙眸子分外惹人憐。金少爺大喊著美人兒,可傾兒已經無心顧忌,縱身一躍而下。只求一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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