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末世來臨之後,這雨便不再是透明的,而是透著三分粉紅,像是血淚一般。這血淚,似那杜鵑啼血,如泣如訴,卻是對世間沒有半點子傷害,甚至有滋養大地的作用。
末世的食物與資源都十分緊俏,而這麼一場雨下來,足以保證人體所需的養分至少一個月,換句話說,哪怕有人一個月不吃不喝,也不會感到疲憊。
秦阿嬌趴在窗沿,看著窗臺線上的含羞草吸飽了雨水,舒展著枝葉,偶爾拿手指點點,看上去有幾分閒情逸致,實際上那叫一個百無聊賴,無趣的緊。
最近秦樓的生意不景氣,她已經太久沒有聽故事了。
不知道在窗沿上趴了多久,秦阿嬌實在忍不住了,輕輕喚了聲“妖妖,出來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聞聲,秦阿嬌眉心的一點紅痣閃了閃,幻化出一個狐尾狀的花鈿來,而秦阿嬌的面前,出現了一名女子,那女子身著被烈火焚燒過的流雲千水裙,不規則的破損更襯得美人面若桃李,嫋嫋婷婷宛若畫中人。
那女子嘆了口氣,從桌上取了兩杯涼茶,順手遞過一杯交到秦阿嬌手裡,問道:“我的阿嬌,秦樓裡生意再差,你也不能指著我一隻狐狸毛薅阿,我的故事你來來回回聽了多少遍了,怎麼還沒有膩歪呢?”
秦阿嬌不像是眼前的女子,小口小口的抿著水,她拿著杯子一咕嚕喝完了,絲毫沒有把手裡的正山小種當一回事,也根本沒有想過這沒有經過基因藥劑的茶葉在市面上是多麼的彌足鄭貴,多麼的價值千金,她甚至連半點甜味也沒有喝出來,對於她來說,這不過是一杯水而已,天生麼就是拿來喝的。無論多貴重,她的喝法多麼的暴殄天物,她都不在意。
“這不是有人放不下,忘不了麼,聽了那麼多遍,我也沒有懂,為什麼你放不下他,所以可以再給我講一遍麼,我的好妖妖,我的好姐姐,快點給我講故事,好不好嘛。”秦阿嬌晃著眼前人的胳膊,一聲聲的撒嬌,哪有平日裡在秦樓櫃檯上囂張跋扈的模樣,分明像是個討糖吃的小姑娘。
名為妖妖的女子勾唇笑得有些無奈,身為秦阿嬌的寄生靈,她沒有辦法拒絕秦阿嬌的請求,更何況,她拿秦阿嬌當妹妹看,這麼多年了,傷疤揭了無數遍,每每想起那個人,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鈍痛,那段回憶太美好,也太痛苦。妖妖低頭,伸手撩起袖子,看著自己身上忘川河水灼燒出的痕跡,那樣的觸目驚心,又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她笑著笑著,逐漸在回憶裡沉淪。
故事的開場總是那麼的猝不及防,沒有任何的預兆,對於妖妖而言,她已經記不得是什麼時候遇見的書生,只記得那一天,有個獵戶盯上了她,在身後不停的追趕,大抵是看上了她的毛髮,想把她扒了皮做成上好的圍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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