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兒驚愕的看著那凹凸不平乾裂堅硬的樹皮,懷疑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做成衣服,卻見荊明已經找了一根木棍子敲打著樹皮,又驚訝問道:“還不趕快剝皮,敲打作甚?”
荊明呵呵笑道:“說了你們倭人是化外之民吧,這敲打就是要讓樹皮與樹幹徹底脫落,儲存最多的纖維素,只有經過敲打的樹皮才能完整的剝下來。”
櫻花兒抿了抿嘴,似是不服氣,也撿了一根棍子去敲打另外一顆樹幹。
“你輕一些,不要把樹皮打爛了!”荊明提醒道。
做樹皮衣服是華夏人氏的古老傳統,在人類文明尚未開啟,沒有織出布之前就已經有了,第一步就是扒樹皮,根據製作衣服需要的長度切割樹皮,必須用木棍或者石塊反覆拍打樹幹,又不能用力過猛,以防止樹皮被打爛,其中力度全靠自己掌握,透過拍打拉松樹皮與樹幹的結構,如此反覆,直至剝下整張樹皮,這個過程中重要的一步是掌握拍打輕重,為了避免樹皮爛掉,只能細心、緩慢地讓它整個脫落。
荊明也只是在電視節目中觀看過樹皮衣服的製作過程,隱隱約約有些記憶而已,兩人拍了近半個時辰,樹皮已經有些松落了,這才取出匕首,自上而下緩緩的拉出一道口子,整塊樹皮便已被剝了下來,兩人取了兩塊取走樹皮,又敲打了幾顆樹,共取了六塊樹皮,想必也夠了,這才停了下來。
找了一塊空地,兩人將樹皮壓平,削掉其中疤節,又得進行二次拍打,使表皮與樹皮纖維結構鬆動,這是拿到原材料之後的重要環節——修整,只有經過修整的樹皮才有衣服的妙用,否則穿到身上會覺得不平整,如芒在背。
又經過了兩個時辰的緩慢修整,六塊樹皮已經變得十分平整,握在手中也像是一塊粗布一般了,不過這還不夠,因為樹皮裡面還有樹膠和樹汁,必須將之過濾出去,去除這些雜質,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水泡,經過水中浸泡發酵以後,便只留下脫過膠的樹皮纖維,也就是跟布匹差不多了。
忙了整整一天,兩人將六塊布匹浸在島上的淡水中,用石頭壓好,又在旁邊做了一些機關,以防備野獸前來啃咬,這才疲憊的回到小屋中。
到了第三天,兩人又進山觀看,見那樹皮已去除了雜質,顏色也比原來更純了一些,櫻花兒驚愕不已:“這就是那塊粗燥的樹皮麼?怎的變得如此細膩了?”
荊明呵呵一笑,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心裡格外的有成就感,說道:“這還早呢,要想得到舒適的樹皮布,還得進行第三次捶打,徹底的整理平整,剔除突出的部分,填補較薄的地方,然後曬乾,控去水分,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樹皮布。”
“豈不是還要再等幾天?”櫻花兒似是有些失望。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得有耐心,若是粗燥的衣服,我怕傷了你水嫩柔滑的肌膚!”
“我無所謂啊!”
“可是我在乎啊!”荊明嘿嘿一笑,在她的肥臀上抓了一把。
“無恥!”櫻花兒像是跳動的音符,輕輕的躍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兩人已經洞房兩個月了,彼此對方身體上任何一個部位都再熟悉不過了,可是每日這般嬉戲,櫻花兒總還是感到異常的刺激。
接下來兩人便用小木棍輕輕的做了一些修整,將那樹皮做得平整如織,再用匕首做了些微調,這樹皮布才算完工,搭了個木架,放在沙灘上,太陽再曬三天就可以成型了。
三天下來,天氣從涼轉寒,這情人島上的氣溫似乎比大越中原的溫度要低得多,尚未立冬就已經有寒風了,太陽也變得暗淡起來,照在身上也沒有什麼熱量。
兩人忙將那樹皮搬進了屋內,材料有了,剩下來的事便是櫻花兒的了,她早就將一根魚刺做了成骨針,又在林中扯了些細微的藤蔓做線,按照荊明和自己身材的尺寸分別做了三套樹皮衣服,雖不曾學過裁縫,可是那女子心靈手巧,做出來的衣服竟也像模像樣,穿在荊明身上,使他感覺到無比的暖和。
“想不到這樹皮衣服竟也如此暖和柔軟!”櫻花兒穿著自己親手縫製的衣服,在屋內轉了又轉,女子的好美之心展露無遺,偏著頭看了又看,最後才問荊明道:“我穿這衣服美不美?”
“美,美極了,櫻花兒在我眼裡永遠都是美麗不可方物!”荊明淡淡的看著她臭美,伸出大拇指讚揚了她一回。
誰知道她並不領情,輕哼一聲道:“你就知道奉承,你敢明確說說我比你大越那幾個女子都美麼?”
“早有結論了,各具春秋,美是一種心靈和精神上的感覺,包括氣質、容顏、身材和才學等等,是分不出伯仲的!”荊明笑道,打死他也不會承認櫻花兒要美過梅蕊和梅蘭風姐妹。
“老奸巨猾!”櫻花兒瞪他一眼,從床榻上拿出那兩塊獸皮,說道:“快過來,試試這野狗皮如何!”
荊明正色道:“我早說過了,這兩張野狗皮為你縫製棉襖,我一個男人穿它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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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囉嗦,我說了給你就是給你,你敢不聽我的?”櫻花兒翹著紅唇,佯裝怒道。
“不是不停你的,其實我是一個動物保護主義者,不穿獸皮的!”
“哈哈哈哈……”櫻花兒仰頭大笑,過了許久才緩過神道:“你還是動物保護主義者?!說謊都不會,真是傻到家了,誰每日要吃天鵝野鴨?誰每日下海抓那螃蟹魚蝦?你吃肉比誰都多,還動物保護主義者?”
荊明有些尷尬,孃的,在這女子面前,竟然連說謊這樣簡單的事都不會了,嬉笑道:“我是男人,我絕不會自己穿著獸皮,而讓心愛的女人受到一絲寒冷!”
櫻花兒渾身一抖,這樣的話實在令她感動,猶如寒冬裡飲了一口烈性老酒,渾身上下都暖透了,不過,這也更堅定了她的決心,淡淡笑道:“夫君,櫻花兒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櫻花兒實在無福享受,我從小就面板過敏,只要一碰獸皮,櫻花兒就會渾身起皮疹,十分的難受,因此在帝國時,櫻花兒從來就沒有穿過獸皮,夫君聽話,快過來試一試!”她像是哄一個小男孩一般的哄著荊明,說謊的本事卻是比荊明要高了許多,臉不紅心不跳,卻又合情合理,殊不知在她倭國,她不知道有多少件華麗珍貴的貂絨狐裘。
“你?是真的過敏?”荊明半信半疑的問道?
她微笑的招手,像是一個母親在召喚自己的小孩,輕輕說道:“櫻花兒何時騙過夫君,快來!”
荊明無奈,既然她無福消受,也不能浪費了這獸皮,便走了過去,讓她細緻的拿這獸皮在自己身上比劃設計,最後終於按照他的尺寸做了一件無袖的棉襖。
又過了二十多天,雖然天氣越發的寒涼,但是二人有了衣裳,倒也還能抵禦過去。
這一日,二人正在門口看海,櫻花兒突然指著前方喊道:“相公快看,有船來了,又有船來了!快去點火,快去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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