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明聽了斥候彙報,臉『色』刷白,愁眉緊鎖,空氣頓時又凝固起來,梅蘭風忙問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大阪城發現大量敵軍,匯合著大阪城內的騎兵,共有五萬羅斯軍朝我們湧來,小半個時辰就會到達這裡!”荊明皺著眉頭將斥候的話重複了一遍。
胡青聽罷,重重的跺了跺腳,大喊道:“狗日的羅斯狗賊,看來真是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啊!不如一鼓作氣,以一敵十,跟他們拼了,爺爺我今日斬了幾十個羅斯狗頭,也值得了!”
“正好大家剛才打了一個勝仗,士氣高昂,我看胡將軍的意見可行!不如就拼了吧!”聶峰、小飛等人剛才似乎還沒殺過癮,大聲附和道,也是代表了眾多軍士的心聲,一眾人跟著起鬨,誓與羅斯狗賊拼命。
“夠了!”荊明大吼一聲:“你們認為這六千大越勇士可以讓彪悍的羅斯騎兵絞殺多久?我荊明還想活著回去呢!”
眾人被問得面面相覷,頓時沉默下來,在這樣的場合裡,死對於他們來說很容易,拿起武器走上前,分分鐘就可以博得一個烈士稱號,但是生卻是一門深奧的技巧,如何在戰場上生還,卻不是人人都會的!
荊明臉『色』慍怒,冷冷道:“不要被一時的勝利衝昏了頭腦,你們剛才殺的都是被蒙汗『藥』『迷』得半死了的殘兵敗將!若是想抵抗五萬羅斯大軍,就做好葬身於此的準備,我們再也輸不起了!”
“那……我們又逃往何處?”阿依莎怯聲問道。
荊明望著湍急的塔里木河,望著腳下才被絞殺的三千多羅斯人屍首,沉思了片刻道:“還是那位偉大軍事家的話,打不贏就跑,逃跑並不丟人,此時的逃竄,就是為了明日更大的勝利,有能力逃出敵人的包圍圈,那才叫真本事,只有儲存這火種,才能奪取最後的勝利!”
眾人不住的點頭,荊明說得在理,以六千多人去迎戰五萬羅斯騎兵,無異於以卵擊石,是不計後果的呈匹夫之勇,只有把逃跑也當做一門藝術,才能支撐到莫斯格勒。
聶峰『摸』了『摸』腦袋,嘿嘿笑道:“還是大元帥考慮得全面,聶某自愧不如,此處地勢平緩,羅斯軍營裡有上萬匹戰馬,是不是可以故伎重演,再搭一座馬皮筏子浮橋,渡過河去?!”
眾人望向河對岸,近十里處都是沙石地段,根本沒有山岩樹木可以固定繩索,故伎重演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梅蘭風顰眉道:“馬皮筏子已經不適用了,唯有……”
“唯有伐木搭橋!”荊明腦瓜子一亮,想起這附近山丘上有眾多油松,與梅蘭風共同說了出來。
又想到一塊兒去了,梅蘭風嘴角撇過一絲淡淡的笑,對著胡青道:“胡將軍,快傳令下去,要一部分軍士們分頭去砍伐樹木,留下百餘人去拆掉羅斯人營帳,取下繩索,就地捆綁木材,我們就在這裡再搭一座浮橋!”
“末將領命!”胡青立馬著人去辦理。
阿依莎走到荊明身邊,輕聲道:“阿卡,我們在這塔里木河上跑了三個來回了,對岸不遠處就是鹽沼澤,難道老天爺註定要讓我們穿越沼澤地嗎?與其窩窩囊囊死在沼澤地裡,還不如轟轟烈烈的與羅斯狗賊戰一場,為何一定要逃到沼澤地?!”
三渡塔里木!每一次都是那般驚魂動魄,荊明心裡有些惶恐,望著身邊的梅蘭風和阿依莎,長嘆一聲道:“在我的家鄉,曾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有一支幾萬人的軍隊,被幾十萬敵軍包圍,在一條叫做赤水的河面上,來回的渡了四次,最後進入沼澤地,逃出了敵軍的包圍圈。”
梅蘭風半信半疑,輕笑道:“你的家鄉盡是流傳這些怪異的故事,你也想仿照他們麼?”
“他是一個偉大的政治家、軍事家,我可沒有資格跟他相提並論。”荊明喃喃道:“我只是安慰自己天無絕人之路!既然羅斯人要將我們『逼』去鹽沼澤,我們也得坦然面對,雪山我們走過了,沙漠我們走過了,是時候挑戰沼澤地了!”
“阿卡,阿依莎相信你,無論走到哪裡,無論走什麼路,阿依莎永遠是阿卡的保護神,阿依莎要用自己的命,去見證我堅貞的感情!”阿依莎溫情脈脈的看著他,似是在表白自己的忠誠,也似是無條件的支援他,俊俏的臉頰上還流著涔涔香汗。
梅蘭風酸溜溜的白了她一眼,這西域女子看來真是他的一個劫了!無論如何都再也擺脫不了她,莫非又要多一個人來分享他?!
過了片刻,一根根大油松圓木從山丘上送到了河邊,軍士們早已拆除了羅斯人營帳,抽下繩索緊緊的綁在圓木上,隨後三根一排的固定在河水中。
沒有鋸子和斧頭,這些油松都是將士們用大刀和長劍一刀一刀砍下來的,折斷處留著殘缺不全的印痕,也見證了大越勇士們的堅毅。
浮橋很快在水面上形成,雖然搖搖晃晃,卻也是堅固可用,羅斯人追兵越拉越近,已經可以聽到清晰的馬蹄聲,荊明一把拉過梅蘭風的手,大叫一聲:“梅將軍,我護著你先走!”
梅蘭風柔若無骨的小手被他緊緊握在手心,頓時幸福無比,了一眼阿依莎,跟著荊明踏上浮橋。
“阿卡,你不要森額爾了麼?”阿依莎惱怒的跺了一下腳,搖擺這纖細的腰肢,嗔怒的喊了一句,他關鍵時刻竟然抓著一個男人的手,卻沒有去牽她的手,怎叫她心裡不吃醋?
“森額爾莫要誤會,梅將軍不會水,你快快跟來!”荊明回頭喊道,拉著梅將軍,領著阿依莎在浮橋上飛奔。
剛行到對岸不久,仍有幾百人尚未上橋,羅斯人騎兵已『逼』近過來,對著尚未登橋的大越勇士就是一陣絞殺,勇士們緊緊護著浮橋,讓大部分人越橋而過。
“兄弟們,快點過來!”阿依莎看著羅斯狗賊絞殺同胞,尖厲的喊了一聲,抽出背上長弓又『射』了過去,怎奈羅斯軍眾多,那十多根利箭『射』完,根本無濟於事,頓時蹲在地上長嘆。
仍有百餘名軍士沒有登橋,羅斯狗賊越來越多,大刀、長矛、火槍一一往軍士們身上落去,還有一些羅斯軍登上了浮橋,要過去追殺大越軍。
情形萬分危機,一旦讓羅斯人奪了浮橋,對岸的將士就凶多吉少,卻突然聽見阿依莎指著對岸的大越勇士驚訝的喊道:“阿卡快看,那軍士在幹什麼?!他瘋了麼?”
說罷,竟然大聲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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