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公子,櫻花兒便永遠是清倌人。”
櫻花兒臨去前的一句話,卻讓荊明愣在風雪裡,這算什麼?『逼』著老子去青樓找你嗎?荊明想著那句話,心情異常複雜,這個世界給他的苦難和驚喜都太多了,無意逛個青樓,卻把步兵統領、青樓老寶和花魁給得罪了,藉著酒勁輕薄了華小姐,卻又與花魁在一夜之間成了知交,產生了這不明不白的感情,雖然不得不承認櫻花兒的確豔冠天下,可是在荊明的心裡,她始終是一個青樓風塵女子,與女神寧小姐不可同日而語,即便連梅姑那樣的匪首也比不上。
華府裡。
一個身穿粉紅『色』狐皮棉襖,身材高挑豐滿,容顏嬌俏豔麗的女子,正在丫鬟的陪同下在花園裡踏著厚厚的積雪。
丫鬟秋月輕輕扶著小姐的手臂道:“小姐旅途奔波勞累,昨夜又那麼晚才安歇,何不多睡一會兒?”
那豔麗女子看了看滿目白『色』的景緻,道:“我習慣了早起,昨夜回來不敢驚動孃親,今日便早點起來去給孃親請安。”
“小姐真是孝順,在外為華家鞠躬盡瘁,還時時不忘夫人和少爺。”秋月道。
兩人緩緩經過太老爺那殘破不堪的木屋,華玉放眼望去,卻見那木屋前多了一塊牌匾,上面雕刻著龍飛鳳舞的狂草寫成的《陋室銘》,不禁眼前一亮,停下了腳步仔細觀看品讀。
“好一個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秋月,這書法這文章是何方高人所做?配在太老爺的木屋前,簡直是絕了!”華玉高聲讀了兩遍之後,驚訝的問秋月道。
“回小姐,是給少爺教書的荊先生所做,據說當日,那荊先生與石先生比試駢體文……”秋月正準備將當時之事給華玉好生描述一番,卻被華玉打斷。
華玉緊緊皺著眉頭,大聲問道:“哪個教書先生?”
“就是夫人才不久請來給少爺教書的荊先生。”秋月答道。
“是那個尖嘴猴腮、目光猥瑣、人品低下、滿身酒氣的人嗎?”華玉又問,卻在心裡想道:他那風月場裡的齷鹺尋歡客,怎麼可能寫出如此大氣磅礴的字,寫出這般絕妙的文章?
秋月呵呵一笑,道:“小姐認識荊先生麼?他倒不是那副模樣,不但夫人對他十分賞識,就連少爺也被他管教得服服帖帖,又與我們這些下人談天論地,在華府,人人對他均是以禮相待稱做先生。”
“虛偽的小人,竟拿這不入流的文章來欺騙我孃親!”華玉喃喃自語,帶著秋月往華夫人房間走去。
“孃親!”剛見到華夫人,華玉便跑上前去,親暱的喊了一句,做了一個萬福,眼睛竟又有些溼潤,這女子獨自在外打拼,雖然堅強無比,但是在華夫人身邊,永遠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華夫人忙摟起華玉,久久的打量著她,隨後道:“玉兒,你又瘦了,何時回來的,怎麼不告訴孃親一下,好讓孃親去接你!”
“玉兒昨夜便回,只是看到風月太大,不便攪擾孃親歇息,方才今早來給孃親請安。”華玉嬌道。
“真是難為了我的玉兒。”華夫人憐愛的看著小姐道。
孃兒兩人便又扯了些家常。
正當兩人圍著火爐聊著時,屋外傳來華旭東急切的叫聲:“孃親,荊先生可到你這裡來過?”
華旭東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過來,見到姐姐,自是歡喜不已,這姐弟倆從小便關係極好,這次分別了數日,竟是相互牽掛著,華玉自然是拉著旭東的手噓長問短。
“原來是姐姐回來了,這一次各縣大災,姐姐這一路可行得安好?”華旭東問。
華玉憐愛的望著弟弟,笑道:“東兒真是長進了,知道給姐姐請安,還知道關心外面的大事了。”
華旭東得意的說道:“是荊先生教我的,他說讀書人不但要做到‘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還要做到‘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只有把讀書與國家民族的前途命運聯絡起來,用知識去強國富民才是真正的出息,才是真正的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