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冬天。這一天早晨,君夫人邁著遲疑又無奈的步伐來到了少君夫人的院子裡。
床上的少君夫人洛秀已經面容枯槁了,不過,她今天的精神似乎好了一點。此刻,她靠坐在床上,懷中抱著暖壺取暖。
陳姬坐在床邊的板凳上,她手中端著藥碗,正陪著少君夫人說話。這會兒見君夫人來了,她便放下藥碗,深施一禮,退了出去。
洛秀有氣無力地道:“母親大人,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秀兒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
君夫人端起藥碗,準備親自喂洛秀的藥。
“母親大人,我想見見世子。”
“好好好,闕兒小時候那會兒最喜歡秀兒了。唉,只是,後來娶的女人多了,就冷落了你。但是,我相信闕兒的心目中還是喜歡你。”
“您就別安慰我了,表哥的心思誰也猜不透。不管他究竟喜歡的是誰,我只要能經常看到他就滿足了。”
“這個願意不難,來人,去把世子給我叫來。”
“是。”
一個下人出去了。他剛走到門口,就遇到了北冥闕。
北冥闕今日罕見地主動來了。
“母親大人,您也在這?”
“可不是嘛,我正讓人去找你呢,你就自己來了。”
“您找我有事?”
“我找你沒事,是秀兒要找你。”
君夫人語氣中帶著責怪。
數日不見,床上的人的模樣更悽慘,北冥闕心軟了。但是,他還是皺皺眉頭道:“可我正在追查咱府內的歹人呢。”
“哦?”
君夫人心知肚明,她不耐煩道:“還查什麼查?這麼久了也沒見你找出兇手?你那五房女人也都是多餘的人,死就死了吧。你要是想納妾,可張羅著再娶。可是,秀兒畢竟是你的原配妻子,你不應該一直冷落她才是。”
“母親大人教訓的是,孩兒無能。事情也是時至今日,才有了一些眉目。”
“說來聽聽。”
北冥闕想了一想,他還是決定如實說了。正好也看一看床上的那個女人的反應:“一切跡象都表明,那個兇手來自這座院子裡。”
“什麼?”
君夫人的手一僵,手中的藥碗掉地上了。
洛秀手中的暖壺也掉了——
“秀兒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君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觀察洛秀的反應。
洛秀苦笑道:“我若是想害人,何須等這麼些年?早在她們嫁過來之時,就把她們一個個給收拾了,豈不更好?”
北冥闕嘆氣:“唉,我也沒說是你。只是今日有下人去收拾那幾座院子時,發現了一個你這兒才有的物件。”
“什麼物件?”
“一隻混裝了□□的香囊,這件香囊可是從東夷侯府傳過來的。我記得前些年冬至日時,秀兒你曾經給她們每人送了一個。”
“這確有其事,可是香囊裡裝的都是東海裡産的香料,如何會變成了□□。”
“本世子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它香料裡摻雜了□□,卻是事實。我讓人拿肉沾點香料餵狗,沒多久狗就暴斃了。又讓人去找郎中確認了一下,此香料中確實摻雜了一味叫無味散的□□。只需略微食用一點即可暴斃。如果只是聞著,可能會慢性中毒,三年五載過後,人的五髒六腑一損俱損——”
北冥闕忽然想到了什麼:“秀兒,你身邊還有香囊嗎?”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