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烈鄭重其事地把李自然叫到了祠堂的祖先牌位前。
李自然對旁邊的李和投以的感激的眼神。要不是他昨天暗中幫助,她李自然今天還能不能安穩地呆在府中就未知了。
“然兒,先過來給你母親上一炷香。”
“是。”
李自然跪拜上香,想起養母那些年給予自己的母愛和溫暖,她就淚如雨下。
往事歷歷在目,她心裡也是真真的不好受。擁有兩個世界的記憶,她和她原本就是同一個人嗎?
“夫人,可惡的西冷侯府仗勢欺人,絲毫不把我們李家放在眼裡,害的我們的女兒做了棄婦。老夫下嫁女兒給他做妾,他倒是不知道好歹。老夫日後有機會,定要討回顏面,出了這口惡氣。”
“爹,您打算怎麼討回顏面?”
李自然擦掉眼睛,她比較好奇。
“哼哼,把他加諸在你身上的傷害,全部還給他。”
“謝謝父親大人,您只要讓人把那個北冥闕暴打一頓,就算為女兒我出了這口惡氣了。”
“何須假借他人之人?老夫親自教訓他也不成問題。”
李烈並不服老。
“好,以後我要向您一樣火爆。但是,那北冥闕的功夫可是有點厲害的。”
李自然不免有些擔心。
李烈冷笑:“他算什麼?老夫千軍萬馬都踏過去了,怎麼會畏懼他一個小小的世子?”
這老頭不會是吹牛皮吧?李自然有些不太相信。不過,她嘴上卻說道:“父親大人,我覺得吧,您和哥哥一起動手,一定能把北冥闕揍的扁扁的。”
李和笑了:“把人揍扁了,他還能活嗎?要是弄死了北冥闕,怕是北冥家以後和咱李家的冤仇就沒完沒了。不過,咱李家的人讓北冥闕那小兒給欺負了,也不能就此算了。唉,就是然兒你從此成了棄婦——”
呃,她這哥哥是誤解了她的意思,她只是想說要狠狠打那廝一頓,又沒說要了他的性命。李自然可憐巴巴道:“哥哥說的是,狠狠地教訓一下他就好,沒必要弄出人命。還望哥哥和父親大人不要嫌棄我的棄婦的身份才好。”
李烈一拍桌案:“老夫是粗人,但不是俗人,怎麼會在乎市井傳言?你就安心在家住著,不要想太多。唉,自然吶,你要是想我那外孫,我派人去把他偷回來。”
呃,這老頭的思想倒是放的開,李自然竊喜。不過,她還是幽幽地道:“自從有他的那一天起,我就沒正眼瞧過那孩子,又怎麼會想他呢?所以,父親大人,您就不要費那個心了。”
“好吧,回去歇著吧。”
“是。”
李自然走了。
李烈喃喃自語:“夫人啊,難道真的是老夫一時自私害了自然?早知道侯府的水如此渾濁不堪,我說什麼也不會把自然送進去。唉,看看,現在孩子的心性都冷漠了,她連自己的骨肉都漠視了——”
李和上前道:“父親大人還是不要自責,有孩兒在,以後定會保護妹妹的周全。”
……
當天晚上,李自然做了一個夢。夢見北冥特殊已經會走路了,他抱著她的腿哭喊著不讓她走——
夢醒,已經是淚濕枕巾。接著是半宿未眠,她終究還是做不到冷血無情。那個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無法完全忘記他的存在。
翌日,李自然早早地起了床,眼睛有些腫脹,打發走了丫頭婆子,她一個人對著銅鏡梳妝。覺得有些悶熱,便拿著梳子走到了院子裡。
涼風一吹,心頭的愁雲漸漸散去了。生活還沒有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何必愁眉苦臉的?她用手拽了拽自己的嘴角,嘴角上揚。我開朗我快樂,何須因為那個渣男鬱悶半生呢?
忽然,她手中的梳子被人拿了下去——
“哦,哥哥。”
今天的李和一身便裝,剛毅的面容自帶著柔情,他還是她曾經暗戀過的那個男人。
“讓我給你梳頭吧?”
李和的眼神飄回到過去,那時候的妹妹剛到家裡來,她瘦弱的身軀和怯生生的眼神讓他心生憐愛——
“和兒,妹妹的發髻太亂了,你拿把梳子過來。”